一边的桑离再也支撑不住破碎的身体，整个身躯直直倒了下去。

    “师父！”楚眉灵飞身到了他的身边，可当她看清他的伤势时，眼泪夺匡而出。　此时的他手脚皆断，满脸是血，身体破碎，脏器都外露。

    桑离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刚想要说话，血水就从咽喉里翻涌上来：“你能再唤我师父，为师已经很开心了……”

    “师父，我……”楚眉灵只顾着掉泪，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她恨过他，恨过他的背叛！可此刻所有的恨全部消散了！

    “别哭，你会是个好皇帝，带领我们妖族走向巅峰……”　桑离的眼眸也泛起了红润，他想抬起手为她擦干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早已断。

    “你不要开口说话了，我命人带你回去好好养伤，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楚眉灵想将他横抱起，可是刚一碰他的身体就传来断骨的声音。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颤抖，指尖都在痉挛，声音沙哑。

    “别白费力气了，救不活我的。”桑离扯出一抹笑容。他没了妖元就和普通人的身体没有区别了，早已骨头尽断，只要轻轻一碰，可能就粉身碎骨了。

    可他不愿意她看到他最丑陋的模样……

    桑离凝着眼眸，用轻得不能再轻得声音道：“可能你不相信，这辈子，我唯一关心和爱护的人唯有你，原原谅师父好不好？”

    楚眉灵紧握住他的手，晶莹的泪珠不断往下掉：“我早就原谅你了，早就原谅你了……”

    “那就好……”桑离终于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抬头看向无边无际的血色天空，淡淡道：“我这只老狐狸也活够了，曾经为了振兴妖族而活。现在终于可以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他闭上了眼睛，身体在下一瞬间化成了桃花片，落英缤纷，和白雪融在了一起。

    “师父？”楚眉灵站起身子，想要用指尖触碰，可它们早已飞上了万里天际，只剩下淡淡的酒香。“这是桑离的桃花醉……”紫谨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声音也变得沙哑：“自从认识你以后，他就没有快乐过，一直煎熬在对你的感情和对洛元天的忠诚里，不知道如何选择。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

    也许是最好的……”

    “对我的感情里？”楚眉灵喃喃自语。

    紫谨严沉默，他对她是师徒情，也许还有别的感情，否则又怎么会如此痛苦？不过这些事就让它埋没吧，就如同他对她的别样感情，现在都已变得不再重要……

    至于桑离曾为灵儿献出妖元，既然他要他们保证永不告诉她，那这也将会是永远的一个秘密。

    “老大，现在战车都属于我们的了！我们继续杀敌！”紫谨严斗志满满，眼眸燃烧着的一团团烈火，猛拉马缰，冲回了沙场！

    “杀！”

    “砰砰砰”九魂战车bào发出惊人的力量，就像是巨型割草机碾压过来，只要被骨矛和砍刀伤到的修罗兵即可倒下。

    只是眨眼间，修罗将士就被轰杀。

    楚眉灵也冲回了沙场，她浑身是血，早已杀得精疲力尽，方才的控制战魂已去了她最后的力量，她在马背摇摇yu坠……

    “陛下，不好了，你看前方。”石清泉化成蝙蝠到了她的面前，声音颤抖不已：“夜冷翼的援兵来了，不不不，那不是援兵，而是大军，那才是他的大军！”

    楚眉灵转头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兵马正朝着他们的方向bi近，铁蹄踏破地面，剧烈震dàng，粗略估计至少有四百万。

    辉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突然停下了厮杀，脑袋轰鸣。他们既然上了这个战场就不会怕死，但是却感觉到了绝望。

    “哎～！”有些将士直接摔了手中的兵器，坐到地面等死。有的甚至准备挥刀自尽！

    楚眉灵的凤眸毫不畏惧，她飞身上了最庞大的领头战车上，对众将士道：“既然都要死，那也要杀个痛痛快快！怕什么！顶多白骨成灰，下一辈子再杀回去！”

    言毕，她的凤眸看向夜冷翼，手腕一翻，惊梅剑执在掌心，对众将士道：“我就先杀了这狗皇帝！鼓舞兄弟们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