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越说,声音越低,不确定地摸自己的脸,“是临秀哪里说错了吗?”
刚才的那种期盼和专注完全消失,小道士再次抬起的眼神,又直白又单纯,毫无狎昵。此刻静静看着她,弄得
好像她脸上沾了什么灰尘一样。
“请问四小姐贵庚?”
“放肆!怎么能直接问我家小姐的年纪呢?”憋笑的青奴不需要小姐的暗示,就冰雪聪明地理解到了什么,立
刻站出来唱白脸。
“青奴!人家道长只是问问而已,你还不退下!”临秀嘴里温柔地呵斥着,脸上却是被问到隐私的窘
迫,“我……我今年……三月刚及笄。”
“果然。”小道士认真点了点头,正色道,“我妹妹未满十七,仔细算起来的话应是十六,比四小姐大一岁,
四小姐不应当称呼我妹妹为妹妹,按照年纪,应称她为姐姐。”
临秀:……
青奴:……
林安宴:……
尴尬的春风吹来初夏的炎热,石桌旁是近乎凝固的空气。四小姐强撑着尬聊几句,实在是面上绷不住,索性娇
俏地跺了跺脚,带着侍女离开。
林安宴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悄悄后退了好几步,一把扯下自己的衣领,露出整个雪白的肩膀,这才装作没看见他一样,晃晃悠悠地从小
道士身前经过。
“宴、宴奴?”
刚刚还在脑海里晃来晃去的可怜侍女,现在就晃到了身前,小道士怀疑她修习了读心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
眼睛,迟疑地问道。
“公子?”少女回眸看来。
确定没认错人,小道士腾地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近,瞪大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直直地问:“你不冷
吗?”
“啊?”林安宴歪着脑袋,茫然地回看过去。
“刚刚,就刚刚,还有风刮,你的……”俊脸微红,他的眼睛往少女光裸的雪肩上一瞟,就好像被烫到一样赶紧
收回。伸出的两根手指在风中帕金森似的抖了几下,又默默地将手臂缩了回去。最后,他利落地解开自己的外衫,
就要往她身上披。
林安宴后退几步,赶紧拒绝。
开玩笑,他一披上去,衣服就从空中掉下来,怎么办?
再者,万一她能够穿上,可要是让别人看到,一件男式外衫空荡荡地悬浮在空中,多吓人啊!
看她抗拒,小道士懵了一瞬,忽地脸色一变,忿忿追问,脸颊几乎要鼓出两个包来,“是谁欺负你了?快说,
我去给你讨回公道!是谁?”
“没,没人欺负我。”
“没人欺负你,你怎会……怎会如此衣衫不整?”
“我衣衫不整?”林安宴往自己裸露的肩头看了一眼,一本正经道,“这是女儿家最新流行的穿着款式,公子
不知道吗?宴奴这么穿,好不好看?”
她往前凑了几步,硬是将露出的肌肤往他眼底塞。
“好、好看……”小道士面红耳赤,压根不敢抬眼看,更没想过为何四小姐和她婢女并未有这般的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