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母亲的感情。”傅奕珩道,“我没有真正做到感同身受,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一直抗拒去仔细想这件事,抗拒去深度理解魏燃体验到的一切恶意,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无能,理解又如何,我并不能回到过去帮助他脱离困境。”
“你这样是对的,这是正常人的自我保护机制,避免过度共情。”张旭宽慰道,“同时,你对他很信任。信任这两个字无论放在哪里,都没有错。”
“可他没我想象中那么坚强。”
“是的,不然天底下就没有心理咨询师这个职业了。”
“现在,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我有心理准备。”傅奕珩冲他笑了笑,“我的自我保护机制看起来还算运行正常。”
张旭也笑了笑,但同样没什么温度。
“是不计后果的自我毁灭式行为。”他收敛笑容,下了诊断书,“就你刚刚列举的那些,表面上看,都是事件推着魏燃向前,是意外发生的,是不可抗的,可事实上,却是本人潜意识里有计划有目的的试探。杀人得偿命,喝下可能掺了du'yào的酒,这些事件都有很大概率能变相地终结生命;而发生在你们之间的那次强迫事件,可解释为惩罚xingxing\'jiāo,惩罚对象不是你,而是他自己,因为这件事几乎给你们的关系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折损,等于变相地切断情感联结。他如果把你当作唯一的救世主,放弃你就等于自弃。”
“自弃……”傅奕珩把脸埋进了双手之间,手掌上常年握笔的薄茧狠狠地搓着面皮,直搓得苍白的脸颊泛出不正常的红,他痛苦呻\'吟,请求对方给个痛快,“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在试探什么?”
“傅奕珩,你还不明白吗?”张旭抓抓头发站起身,来回踱步,“魏燃潜意识里在坚定地执行自我审判程序!这是强烈的负罪感在作祟,他把母亲的死全都归在自己身上,并认为自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这种代价发展到最严重的级别,就是自杀!他在试探死亡的边境!”
“怎么会?”傅奕珩也激动起来,带着股莫名的怒意,争辩道,“他明明那么爱我,我们才刚刚走到一起,美好的生活还没开始,他怎么可能想抛下我一个人去死?”
“呵,你猜为什么,他早不发病,晚不发病,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张旭露出他职业咨询师冷情的一面,“偏偏在你们摒除万难好不容易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候?”
傅奕珩被他质问得连连后退,糟糕的猜想压弯了脊背,他吞咽唾沫如同吞下匕首:“因为他……”
“是的,如果负罪感是一切的源头。”张旭不忍看他那张憔悴的脸,别开眼,“那他越是感到幸福,自我伤害的冲动就越强烈。因为潜意识里他认为自己是罪人,不配拥有幸福。”
这个结论是毁灭xing的。
“所以,是因为我。”傅奕珩眨了眨眼睛,“他发病,是因为终于跟我在一起了,是因为感受到幸福。”
“这算什么?”他竟单手撑腰苦笑起来,眼中泪花隐现,状若癫狂,“这他妈也太搞笑了,有人会因为不堪忍受幸福而发疯?”
张旭抱着双臂,面对病患做心理咨询时他总是保持着微笑,这种时候他却冷着脸当一个理智的局外人:“魏先生的亲属呢?这种情况下我建议通知病人家属,魏先生必须强制入院,他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害到了自身安全。”
“然后呢?是不是还要强制隔离?”傅奕珩的思维突然间无比清晰起来,“为免病情加重,将我和他隔离开?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他如果一直好不了,是不是就无限延长到一辈子?”
“创伤中的幸存者通常无法承受过于炽热的情感,因为任何强烈的情绪都会被识别为一种威胁,使过去的创伤可能重现。”张旭低下头,双下巴抵着看不见的锁骨,窥不见眉眼,只能听见深沉的叹息,“老傅,我是干这一行的,看的太多了。作为朋友,我实在不建议你和魏燃继续维持恋人关系,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患者,分开都是更好的选择。现实中这样的案例很多,能坚持下去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