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珩继续逗他:“哎呀太客气了,我还没那么老,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那你多大?”
“不到三十。”
“十八也是不到三十。”
“二十七。”
“哦……那还行。”
“什么还行?”
“不算老啊……”
“我这是黄金年龄好不好?”
“你觉得是就是吧。”
“哎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贫呢?”
“天生的。”
两人一路打口水战,魏燃遵守约定不再去酒吧谋生,傅奕珩就送他回家,这路吧,越开越眼熟,熟到他闭着眼睛摸黑都能继续开。
心里感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不动声色地问:“你住这一片啊?”
“啊,怎么了?”
“没什么,这一片当年算是老城区里最老最黄金的地段,要是拆迁了,估计能得好大一笔拆迁费,到时候你就是拆二代。”
“希望吧。”魏燃闭着眼睛,不以为意,“前几年还有好几家房地产过来问价格,但地皮实在太贵了,拆不起,到这两年已经没人过来问了,破房子老旧得都快塌了,好多人都搬走了。”
“是啊。好多人都搬了。”车子行驶过单行道狭窄的马路,拐过一如往常寂静的巷弄,停下,傅奕珩望着那些外墙剥落的红色砖墙,眼神温柔,“就看那些投资商跟住户谁熬得过谁呗。你就住在那个院子里?”
“嗯。”
“现在我知道你家的门朝向哪里了。”傅奕珩屈起双肘伏在方向盘,扭头眨了眨左眼,“现在你不能说我对你一无所知。”
基佬都这么无意识无差别地对人放电的吗?
魏燃被那轻轻的一眨电得浑身酥麻,飘飘忽忽地想。
傅奕珩看他半天不动弹,催促道:“还不下车?”
“等一下。”魏燃回神,屈起食指勾出脖子里藏着的一根银链子,摘下来甩给傅奕珩,“这个给你,做信用抵押。还完钱我就把它赎回来。”
“?”
傅奕珩将银链子收进手心,正对着车厢内微弱的光源。
只见链子底端缀着一只银色的五芒星,五个钝钝的角,星星中间镶了一颗碎钻,钻石小得几乎肉眼不可见,但那份在光线下闪烁着的泠泠冷光彰显着它毋庸置疑的存在。
纤细得过分,有点偏女xing化的链子。
“这是我妈的遗物。我赎回来之前,你要好好保管。”
魏燃撂下这句话,就扣上兜帽,推开车门跳下去,小跑着钻进院子,融进了茫茫夜色。
冷风在车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灌进来,傅奕珩打了个寒颤,把魏燃留在副驾驶上的围巾重新缠绕上脖颈,关了呼呼作响的暖空调。
傅老师不喜欢冬天在车内开空调,干燥不说,暖气容易使人昏昏yu睡,头脑混沌,进而影响驾驶者的判断力。
香槟色沃尔沃栖息在夜幕下等了一阵,直到院子西北角的一扇小窗户透出暖黄色的光线,才打开车灯,调头驶离。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写到魏燃上学后的校园生活了,嘻嘻,激动
第17章
第二天周末,不用去学校,傅奕珩一觉睡到自然醒,洗漱完,揉着蓬松的头发从卧室懒洋洋地走出来。
傅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躺在藤椅上看报,手边放着一壶热茶,和一台红色的老式收音机。
收音机里放着评书,惊堂木一落,讲的是袍带书《岳飞传》,这会儿岳将军正被老母亲给按着纹身。
老式筒子楼,规规矩矩的三室一厅,当年计划经济分房的时候还附送一个阳台。屋内的装修是二十年前的过时式样,沙发上铺着碎花防尘罩,冰箱门儿上贴着挂钩,挂着年年有余的褪色挂历,电视对面的墙上有个长条巨型玻璃相框,里面夹着许多照片,黑白的,彩色的,全家福婚纱照毕业照,一应俱全。
这些家具都是用了好些年的老家伙,濒临淘汰,它们静默地伫立着,发散出岁月沉缓的味道。
傅奕珩摸去厨房盛了碗一早煲好的小米粥出来,坐到餐桌前,边往粥里撒白砂糖,边问:“爸,妈呢?”
天下孩子碰着父亲,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