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发脾气了啊!”刘颖超有点漫不经心,威胁完同桌转回来继续说,“别是你看错了吧?高一时候的事儿,快两年了记不清也正常,凭我对姓傅的了解,他不像那种会多管闲事通风报信的人。”
“没看错,就是他。”魏燃停在包厢门口,手机的热量经由耳廓传递到大脑皮层,他压低了嗓子,“我对他……印象比较深刻。”
“为啥……哎呦!徐大壮你踹我屁股干什么?cāo,隔壁班老李来我们班瞎溜达什么?”
手机里传来忙音,刘颖超那边显然出了什么紧急事件。
魏燃把手机揣回上衣的内置口袋,咚咚两下轻敲包厢门,接着拉开推拉门:“客人,您点的一壶米观音……”
话说一半,门也只拉开一条不宽不窄的缝儿,一道明黄色的yè体抛物线隔空划过。
魏燃冷不丁被溅了半脸温凉的茶水,失语地愣怔当场,微微睁大眼睛。
“分手?不可能!”
男人涨红了脸,肢体语言述说的是恼羞成怒,他砰地一声把空杯子砸在矮桌上,一桌昂贵的海鲜刺身震了三震,汤水酱汁在造型各异的精致碗碟里无助摇摆。
杯子里原本甄满的茶水此刻尽数倾泻在桌对面的客人脸上,这杯水泼得很有技术含量,快准狠,浇得对方措手不及,途中还殃及无辜,把魏燃给拉下了水。
魏燃抹抹脸,动作僵硬地将餐盘放下,从缝隙里推进去,麻木地心想:两个男人……闹分手?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被泼水的那人绷紧的侧脸,还是个熟人——方才厕所偶遇的傅老师。
魏燃略有兴致地挑眉,只见一股水流飘着茶香,自傅奕珩的额发淌下,被俊秀高挺的鼻梁分开,由鼻翼流经抿成直线的嘴唇,往下洇湿米色的毛衣半高领。相较于对方气急败坏双眼喷火的暴走状态,他异常的冷静自持,眯着眼垂着睫毛,仿佛被冰冻的木偶,连个表情都欠奉。
这表明他提出分手前就已经预料到最坏的结果,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信念坚定且决绝。
魏燃退出去,但没有完全阖上门。
教室里,最后排的少年跟左邻右舍八卦完,思来想去,熊熊燃烧的求知之魂蠢蠢yu动,终于忍不住了,顶风作案,掏手机发来消息:“不是,老傅晚自习都不盯,原来是跑去吃饭了?”
“我们班女生问他跟谁吃的饭,高档日料啊,随便点点东西都上千,这么舍得下血本儿,约会呢吧?”
“我去,真鸡儿好奇,谁有这么大魅力,能让爱岗敬业的傅老师丢下一众渴望知识、嗷嗷待哺的高三学子义无反顾地奔赴她的怀抱?”
“哥,求你了,帮我去瞅瞅呗?”
哐哐哐发完消息,他抖着腿啃着手指甲焦心等待。
过了起码能有十分钟,他的好兄弟总算回了消息,特他妈玄幻的一句话:她不是她,你们的傅老师也不是你们以为的傅老师。
刘颖超扯嘴角:……哥你装bi累不累?
……
“我累了。咱们年纪也不小了,好聚好散,放过彼此。”
傅奕珩拿起店里消过du的净手毛巾,囫囵将脸上的茶水擦了擦,叠好,又放进青花瓷碟,明明是再狼狈窘迫不过的处境,行为举止却依旧慢条斯理,优雅从容,好像只是从浴室洗了个脸出来。
他把毛衣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白皙劲瘦的小臂,常年举着手书写黑板字,别的地方不提,手臂算是得到了充分有效的锻炼,一层薄削分明的肌肉附着在骨骼上,手腕处爬着几条蜿蜒曲折的青蓝色静脉血管,宛如起伏的山脉,蕴藏着轻易不显于人前的力量。魏燃像是被烫了一下,移开目光,注意到那只分外显眼的喉结紧贴着濡湿的衣领上下耸动。
“金宸,别耍小孩子脾气。”傅奕珩语气温柔。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金宸哪根敏感的神经,他冷哼:“拜托,我他娘的只比你小三岁!成天把我当孩子哄,我看你给一帮小屁孩当班主任当疯球了吧?我一下飞机,马不停蹄,行李都没放下就满心欢喜地赶过来见你,你居然第一句话就跟我提分手?你怎么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