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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永泪阑
    事情比她想象的要更严重。至少在平板电脑砸过来,棱角撞上百叶窗,玻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的时候,孟初这样想。

    她的下场是秃了一个角的平板,还是碎裂的玻璃?孟初哭丧着脸,看看那一地鸡毛,又看看仍然握着门把手的刘紫荆,坐在马桶盖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惨的,十分讨好的笑容。

    没什么用,还不如不笑。

    一笑,就感觉眼眶有些热,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害怕的时候示弱装乖是之前的习惯。她也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这种打从心底里的惧怕,现在,她觉得自己又要失去一次初恋了。刘紫荆的眼神她熟悉的不得了,簇拥的眼睫毛里有颗心,带着崭新的裂痕,要碎了。

    不要啊。

    怎样都行,不要啊。

    她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看,看看那个千疮百孔的地方是怎样小心保存年少时一簇心动的小火苗的。那火苗忽明忽暗,在白炽灯下抖的厉害,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就要灭了。

    不要啊。

    她突然希望北京城里拉响防空警报,地面开始凹陷折叠,房屋开始摇摆倒塌,整个故宫都被撕裂。这样她就可以把刘紫荆拉过来,紧紧地抱住他,让弯折的钢筋水泥压在自己身上,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坦然告诉这个人,她是爱的,她是在意的,她也有心的。

    但是现在,在刘紫荆走过来,一把把她的衣服扒下来,发现她腿间还未消掉的被吸吮后的紫痕时,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羞愧,她羞愧到要死掉,她说不出任何爱他的话,她也不想为自己辩护。刘紫荆的手按着她的唇角,将还未愈合的伤口揉开,她又一次尝到了血液的味道,还带着指尖的咸味。

    以沉默,以眼泪,孟初面对所有质问。

    刘紫荆说:“你丢了一只鞋,散了妆发。我的想象力还是太不够了,想不到表姐弟见面还能打一炮。”

    刘紫荆说:“按沈粼的说法,你和唐仕羽七年没有见过面,一见面就能干起来,往前推一推,七年前你们就上过床了。”

    刘紫荆说:“七年前,你跟我说你帮他上药,上的什么药?”

    刘紫荆笑,半是自嘲,半是嘲讽,他说:“你和唐仕羽,配有故事发生吗?”

    掐着孟初大腿的手和主人一起出离了愤怒,狠狠地拍在孟初被强制分开的俩腿之间。那掌风凌厉,拍得孟初身体一颤,让孟初感觉到冷,感觉到心里的火,风雨飘摇。

    她也自嘲地笑了,就像多年前医检时看到自己身上伤痕时的那种笑,非常绝望,又非常不屑。

    这一点点不屑刺痛了另一双眼睛,她全裸着身体被拉到了一张吊椅上,拱形的藤座和记忆中的夏日一模一样,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主卧的阳台上,放了一张这样的藤椅。

    她想起自己在这样的椅子上昏昏沉沉看过的书,想起穆旦的诗,想起对面楼穿着蓝白色篮球服跑向她的那个人,连带着让人困倦的日光,消失了。

    时间从来没有饶过她,从来没有。

    孟初的脚踝和手腕被一起绑在了藤椅的扶手上,向上高高翘起。双乳和大腿也堆叠,挤在身前,只有阴户对着房间里的小沙发,大张着。绑着她的条纹领带质感温柔,但却挣脱不开,事实上,她也没有任何挣扎。

    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正对面的小沙发上坐着的人,那个人在想着什么,眼神也定定地望向她,但又像越过了她,看着更加深远的地方。看着看着,孟初的眼泪就停不下来,看着看着,她就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放弃了。

    不要啊。

    孟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她仍然保持着僵持时的姿势,被绑在藤椅里。只是这一次,她的整个臀部也被固定住,当真是一丝一毫也动不了了。

    他们好像,就这样坐了一夜。

    而现在,刘紫荆拿着刮胡子用的小剃刀,在刮她的耻毛。觉察到她的醒来,刘紫荆抬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痛与恨看得孟初鼻头又有些酸。

    倒过几次肥皂水后,刘紫荆拿来一支勾线笔和调色盘,在她的下体,勾勒着什么。孟初吸着鼻子,什么也不敢说。如果这样能让他泄愤,那就让他做,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那就让他做。

    让他做。

    孟初想起来,这是她第二次知道刘紫荆会画画,第一次是在某栋楼里的消防通道,那些阴郁的,明亮的,模糊不清的画面,那个穿着裙子的小姑娘,第二次是现在,在她的身体上,一个赤裸的灵魂。

    刘紫荆收起画笔,她再怎么低头也看不到他画了什么,她只知道面前的男人很满意,看着她的下体,就像她是一件艺术品。

    孟初挤出一个笑容,仍然是一个惨兮兮的笑容。

    他该满意了吧。

    刘紫荆转身出门去,再回来的时候,推进来一个小推车。

    插好电源,孟初听到了一阵电动的嗡嗡声,但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好像只是响一响来吓唬她的。

    睁开眼睛,刘紫荆在戴手套。

    电动的嗡嗡声又响起来,隔着冰凉的手套,刘紫荆的手攀着她的大腿,另一只手拿着针筒,针头如刺刀,没有任何言语,就刺入下体的皮肤。

    疼。针扎的疼痛从下体开始蔓延,让她的心脏开始狂跳,如刀在绞。冷汗冒出来,她瞬间全身湿透,直到发梢。她感觉自己好像在泥淖里,身体被杂乱的树木草丛戳刺,而她只能越陷越深,直到一棵参天古树的树干完全贯穿她的身体。她的眼神开始模糊,手心也沁出了汗滴,她完全不能思考,知觉也渐渐丧失,她只知道自己很疼很疼,疼到呼吸都开始困难,因为心脏的闷痛。

    而身下的动作一直没停。

    电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孟初隐约知道他换了几次针头,她的血沁出来几次,又被毛巾吸去几次。到最后,孟初放声大哭,整个身体都在抽动,需要刘紫荆强按着,才不至于纹错了花纹。她真的哭惨了,也疼惨了,她的眼睛肿胀到睁不开,甚至那让她头皮发麻的嗡嗡声离去几个小时之后,她都无法平复下去,把眼睛睁开。

    痛苦之后,是温温凉凉的膏状物,涂满了她的整个阴户。

    到了晚上,孟初终于睁开眼睛,面前是一面镜子。镜子里,她看见了一只蝴蝶,蝴蝶的翅膀一直延伸到她的大腿根部,头部则正好在她鼓起的花丘上,阴户一分一寸,皆被填满。

    孟初忍不住又哭起来,这次不是生理性的眼泪了。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蝴蝶的一边翅膀的下部,有三个小小的英文字母,写着,lzj.

    再往前,在被她完全忽视的地方,刘紫荆左手的中指,靠近食指的指缝间,纹着一个名字。

    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