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说是将她关押到思过崖,只怕不出几天,她便会没命。
听了沐昭的话,她蓦然生出几分希望,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沐昭却道:“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封灵丹罢?”
白柔点点头:“自然知道。”
封灵丹可封闭修士的五感神识,使修士陷入假死状态,无法感知外界发生的一切。
沐昭道:“你若信我,便吃下封灵丹,我自会带你出去。只是重家势大,你们跑不出沧月派的属地便会被捉住,我在后山找个地方将你们藏起来,你们躲个一年半载,再自己想办法离开。”
白柔听了,不说话,脸上现出犹豫神色。
吃下封灵丹,便是无知无觉的假死人一个,等同于将身家性命交到沐昭手上,倘若她起了害人之心,便如案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沐昭也不催促,只静静等着。
隔了好一会儿,白柔才下定决心,道:“好。”
沐昭却又说:“你还得发下心魔誓,即便事情败露,也不许将我供出去。”
泠崖站在远处,默默帮她把风,听到她的话,轻笑一声,心想倒也不算太傻。
白柔一一答应,沐昭拿出白天在沧月城买来的丹丸,递给白柔,白柔犹豫了片刻,到底吃了下去。待确定她完全无智无识后,沐昭才伸手够住她,心念一动,两个人出现在玄珠内。
她将白柔安置好,赶忙从玄珠里出来,却在落地的一瞬呆住——泠崖居然站在门口,正静静看着她。
沐昭吓住,半晌才心虚道:“师父……”
泠崖没有回话,看了她一会儿,转身道:“走吧。”
沐昭咬了咬唇,赶忙跟上去,气氛诡异地沉默着。
泠崖接过她手中的云隐伞,道:“过来。”
说着撑开伞。
沐昭靠过去,紧挨着他,两个人站在一把伞下,略显拥挤。
眼看快到五更天了,泠崖并没有御剑,而是绕过守卫离开执法堂,直接缩地成寸瞬移到后山,带着她往深处走。
月色朦朦胧胧,将森林勾勒成深蓝色,有更深的树影,有浅浅的萤火。
他们趟过细小的灌木,发出“嚓嚓”声,整个森林像是静止地,仿佛连虫子都睡着了。
泠崖默默无言走在前头,偶尔回头望她一眼,令沐昭觉得无比安心。
她心上的小毛刺像是被抚平,这两天因着他的故意冷落而聚集起来的乌云骤然散开,一片明朗。
她忽然觉得好开心,讲不清来由地开心,像一口气吃下无数糖丸。
她翘起嘴角,加快脚步跑上前,像只得意的小狗,与泠崖并肩而行,不时拿余光偷望他。
泠崖面无表情,眸子被掩藏在眉骨投下的阴翳里,只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淡淡抿着的薄唇。
沐昭看呆了,明目张胆起来,不再用余光偷瞄,而是仰着头直直盯住他。
泠崖早就发现她在偷看自己,像只得意的小狐狸。他心想,她定是觉得自己又成功了,成功扛过他的责问和冷待,稀里糊涂得到原谅,甚至从头到尾都不清楚他在恼火什么。
想到这里,他面色一冷,转头扫了沐昭一眼。
沐昭被他的眼神一刺,赶忙低下头,却忽地被一截树根绊倒,身子朝前扑去,惊吓中下意识扯住泠崖的袖子,他眼疾手快,托住她的手臂,将她拎起来。
站稳后,她抚了抚胸口,道:“谢谢师父……”
泠崖却不理她,自顾自往前走,只是悄悄放慢了脚步。
沐昭觉得自己此刻像个闯祸的小孩,明明做着藐视权威的事,泠崖却义无反顾在后头托住她。
沐昭清楚,他一直尽心尽力地养育着她,教导她,保护她……只是,被全心全意爱护着的感觉,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般强烈过。她满心益满感激、孺慕、以及一些意味难明的小窃喜,她实在忍不住,问道:“师父,你不生气麽?”
泠崖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上她,总是变得原则模糊。哪怕识破了她的真面目,他也能替她找到借口,率先原谅她。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低声问:“为何救她?”
沐昭默然了片刻,问:“师父觉得她该受罚麽?”
泠崖其实并不纠结白柔该不该受罚的问题,只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沐昭见泠崖不说话,自顾自道:“我从前听过一个故事,讲有个村子,里头有一位长者,他是村子里最有威望的人。有天,一个妇女犯了过错被捉住,村民把她带到长者面前,要用石头将她活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