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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1
    在耳旁飛掠……細碎的動靜,壓抑的思緒,或沉著,或緊繃……

    眼皮再抬。

    聲音消失,仍是染雪的屋瓦、涼亭。

    唯他一人。

    胸口緩緩起伏,有點反胃。靈識擴張極費神,然還不及大典所需。

    日子逼近,要是國師祈天給祈吐了,場面肯定有趣。

    他自嘲地微勾脣角,人在雪地中,靜靜地讓冰冷空氣帶走耗神的不適,才又踏出步伐。

    快到屋子,正好見方盡由花園那處的圓型門快步而入,六王停下腳步,等他靠近。

    「殿下,三爺讓人送吃的過來了。」方盡將手上的木盒舉高。「是些酥餅甜食。」

    六王脣角微揚,如此嗜甜還要拉人一塊,那人簡直孩子心性。

    瞧主子反應,方盡心中稀奇。

    在宅裡也就罷,沒想不在宅裡,三爺還是如此頻繁聯繫……雖然都是那位單方面塞自己喜歡的東西過來,可這種交

    際,在方盡服侍六王十多年來,前所未見,主子瞧來也不反感。

    「放房裡。」

    曲禎逸交待。

    方盡道是,便低著身子,往房裡去。

    曲禎逸過去一閤樓,那處閤樓位在一小樹林,能遠遠鳥瞰半個京,在那兒能讓他靈識更穩定。

    登上高處,一邊是京裡萬戶屋頂,一邊是皇宮七彩顏色。

    仙隱宮位置特殊,若能鳥瞰,像隱在皇宮外西邊一處密林裡,裡頭有路直通皇宮,亦有對外大門。皇帝手足裡,也

    只有曲禎逸因國師身分,住得離皇宮如此近。

    燃起燭火,點亮掛燈。

    火光映得點燈之人神情莊嚴。

    曲禎逸心明心清,沒帶情緒,在此做著自己的修行。

    能聞聲音,卻只有自己。

    一直……都只有自己……

    ……

    ……

    這一待,便是兩夜。

    當守在閤樓外的方盡再見到主子時,被主子整個人散發出的冷意給嚇了一跳。

    他急忙低頭。

    「殿下。」

    天色已亮。

    曲禎逸在閤樓一待多日是常有的事。

    而從閤樓出來的國師,便會像現下模樣──

    冷。

    目光冷。

    神情冷。

    彷彿眼前皆是螻蟻,不值得他一顧……不見溫度。

    有時曲禎逸也困惑,自己究竟是死是生。

    他能見常人不能見,能行常人眼中仙人之本事……卻他肉體凡軀,孩童時曾寂寞,對四面八方湧來的惡意心顫,痛

    楚無人可訴。不過責任在身,隨著時間,冷硬了心腸,習慣了罷。

    然每每大典前的通靈,似乎身處眾生嘈雜中,又隻身孤影的感覺,隨著時間,將他身為人的那部分一點一滴消

    磨……人間人間,他在外頭望,如此,可能算人?

    感受到方盡一閃而逝的驚懼,曲禎逸閉上眼,稍作調息。

    再睜眼,他不發一語,往居所走。

    昨晚大雪,天寒地凍。

    曲禎逸一身白衣,未加皮裘,卻不怕凜冽寒風。

    他自個兒,便像寒風。

    回到屋裡,方盡趕著讓人備碳火熱水和食膳。

    一旁正要更衣的曲禎逸卻瞧見桌上食盒,想起兩天前交待的事。他走到桌前,打開食盒,空氣立即染上一絲甜香,

    裡頭模樣精緻,還帶細碎花瓣的酥餅整齊排放。

    「殿下,餅已放了兩夜,撤了吧。」方盡見狀,急忙道。

    曲禎逸沒應,只是看著酥餅,看著看著,想起了某個地方,有幾個人渾然不怕他。敢與他親近同寢,敢與他玩耍,

    敢直視他,無視他……

    眼裡的冷涼漸褪。

    不是不在人間……

    全因他的人間不在此處。

    他有他的家宅歸處。

    **

    作者的話:

    謝謝寶寶們一直以來的支持~~感謝感謝~~這章也有多更些!

    把五爺暖起來~~(づ ̄3 ̄)づ╭?

    --简体版--

    杜丹在旁听得津津有味。

    昨日五爷跟她理过不少事,就有说过工部各属司有不少由民间提拔上来的寒士和能手。

    虽然高位仍是世族把持,但技术人才有时更讲究一个天分。

    眼前情况,有些混乱,却合她意。

    能雅能俗,能静能动。咱们杜妻主过去开会时,最喜欢这种弹性。

    旁听够了。

    杜丹寻了一处插话,正式参和进战场。

    “诸位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像给隐形的娇小美人,放大声量,打断了热烈的讨论。

    秦厚土最先回应她。

    “杜夫人请讲。”

    “洗耳恭听。”

    秦厚土开了头,后头不管真心假意,总之敷衍几声应和。吵那么久,休息喝口茶也好,就让她讲上几句。

    杜丹笑着过去捡起纸笔,嘴上道:

    “杜丹不及各位大人博学,怕说不清楚,便用画的吧。几位大人聊的顶棚问题,此图可解。”

    一来就发下豪语,有人自顾喝茶,有人心里冷哼,却下意识走过去,想瞧瞧她能画出什么玩意儿来。

    没想一笔一划,架势极稳,心想这人画工还有可取之处。

    然随着图画完整,有人脸上表情变化。

    “杜夫人,这是……”

    “是可拆式的移动棚架。”

    “可拆?”闻言者楞。

    又有人凑过来,仔细端详,给瞧出了细节。

    “妙啊!如此只需打好几处桩子,雪来时搭上去,雪走撤下让芽苗见日,不费多少力气!”

    “什么?我瞧瞧?”

    “什么桩子?”

    喝茶的人被话吸引过来,一个个瞧过图后,神情各种变化。

    杜丹没让人提问细节,她接着提笔画了第二张图。

    然后第三张、第四张……

    原本一个个问题想着要问的众人,在见到第二张图时,又是各种思索表情,冒出更多问题。

    然图纸一张、两张出现,三张、四张出现……到第五张时,已是个个目瞪口呆,完全忘了自己先前究竟在吵啥,又

    想问啥了。

    什么引水管线?

    打井水不是动手将桶子拉上来就得了,这能更省力的转盘装置是?

    不是说要讨论冬种的问题?为什么连养鸭养鱼都来了?

    平时一样新玩意儿,大伙就得讨论上个数月甚至数年,这杜丹,怎么能一下丢出一套又一套或器械、或法门的新玩

    意儿?且瞧来似乎都可行?

    怎么可能!

    那些东西、装置,她做过不成?

    不管身旁骚动,杜丹画得拼命。

    时机转瞬即逝,此时不发力,要再布置就晚了!

    这阵子来,她与农官们打交道,可不是聊聊学习这么简单。

    她不断在了解现在的农事状况,并将之分析。每日回去后,皆会凭着记忆,在家整理出过去曾见过的现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