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打架,又道你几人都在,怕你们给打起来,袜都来不及穿。”激动过后的松懈,她吐气略虚,声音懒懒解释。
“打起来又如何?刚才申屠和熊不也打了?”
“给出人命怎么办?”她没好气。
“我就在那儿,谁能没命?”
这要上太空的自信……
“若是你也动手?”
“我没瞧谁不顺眼,你不必操那个心。”
“我怎知你哪天会不会瞧谁不顺眼?莫非你还会通知我?”
“真有那天,我有的是手段整治。取命这般便宜事,未免小瞧我。”
“……”好有道理……
在以冷兵器为主的大翼,这位简直走的是化武攻击路线……给这么一说,杜丹也觉得自己贫瘠的想象力够对不起这位。
打打杀杀什么的,小孩子的玩意儿,大爷不玩。
且再想想,若场面真给失控,这位好歹是宅中首位,定不会无视……再来小冺和穆谨都是行事有分寸的,就是有些不按牌理出牌的季敏,在正事上亦是不会乱来的正经主子……或许是自己冲动太过,白操心了。
思绪仍乱,她重重呼出口气。
此时申屠泯人踏入房内。
不像大爷是单独一人过去看热闹,二爷算是主导的事主之一,交待了善后才赶过来。
他出现后,杜丹对谷逍遥道:”逍遥看小泯有没有伤了。”
大爷没放下她的脚。”气滞血瘀个几天,他自个儿能处理。”
这位刚才也在场,既然大夫都这么说了,杜丹总算安下心。她视线往申屠泯那边过去。
二爷看着她,顿了两息,说道:
“擂台……是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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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丹没想到那场面会是申屠泯给起的头,给楞住。
“理由?”
“打过才能认识。”
“……认识是认识,不是打架。”
“要打。”
“……”没想才想着小泯是懂分寸的,现实立即给了记回马枪。杜丹对申屠泯足够信任,却不能理解他这话的思路,还本能排斥他是造成刚才混乱场面的原凶,场面顿时沉默。
几息过去,倒是大爷接话。
“你要他让宅里护卫认识?”
杜丹想起前些天交待的话。”对。”
“莫怪。”这位点头,总算明白一晚的热闹是怎回事。”他没错,得打。”
“……为什么?”
大爷替她将回暖的脚套上袜套,摆回榻上。”那些兵将随其主入宅,却是领朝廷的米,申屠的人是江湖成长起来,钱季敏那些族里培养的护卫是平民,不在一路,互有嫌恶,你指望他们能互道名字后就把彼此看作自己人?”
杜丹:”……”
原本自己似乎就这么想的……
大爷站起身,去取茶水喝。
“习武的脑袋同石头硬,不懂变通。互瞧不顺眼,就是主子发话,不服便是不服。唯拳头说话,教他们自个儿比出个高低,才能重整秩序,生出尊重。申屠此事做的没错。”
一旁的二爷没说话,却能知道谷逍遥所言,正中他的想法。
杜丹注意到自己忽略了许多细节,陷入沉默。
逍遥的话有道理,阶级观念没那么容易抹除,三侍入宅,才过三日,目前各院是真平和还是暂且克制仍未明朗,新秩序未确立,难保日后不会有更大冲突。
但就这么让底下打到断骨吐血,还自己跳上去打的……
杜丹蹙眉,卡在这事上。
过去在蒋府时,她见过秋落几人每日早起习武过招,刚才所见打法,早超出她认定的比试,招招都是把对手往死里打。
以她认知,那叫暴力,是血腥,不是过招。
现在两位爷却说这是认识彼此的好方式……
她闭眼,让自己再冷静些。
自来到大翼后,她一直在调适自己,在两世的价值观中寻找理解与平衡。不只是人对人,还有位阶身分,许多方面都是自己上辈子没遇过,或上辈子的思维不适用的,就像她一开始不爱使唤下人,想给每个人尊重,却因此扯出不少麻烦事,也在过程逐渐适应了自己身分该有的派头与作风。
许多事都是相应的,是变动的,她不断在适应,不断在学习大翼各位阶领域的文化,让自己融入。
然而……这里是她的宅子。
即便她能理解这回的事是起因于不同身分的文化认知,是必要行事,心里那股被冒犯的情绪却没能减少半点……
不知是被吓到给上了火气,还是接连日子以来一桩又一桩的烦心事积压在心里。
虽然抑住了火,却心里那股郁郁迟迟散不去……气大的程度,就是杜丹自己都感讶异。
……
“……所以,打得怎样了?”她深吸口气,眼没睁,开口问。
谷大爷和申屠二爷互看一眼,二爷答道:
“小打小闹。”
这叫小打小闹……
“还要再打?”
“暂且不用。”二爷摇头。”已交过手,有过试探,也有过发泄,应当足够。”
“暂且?”杜丹睁眼,眼神过去。”今日比武只是试探?”
二爷道:”都是小兵。”
见妻子不解的表情,二爷再解释:
“上去打的全是小兵。五爷身边暗卫皆未出手,军中兵将比起我门人,单人拼搏不占优,我和三爷的人占了大便宜。”
三侍人马太多,贴身的护卫武功够高,却好约束,反而是最大群体的小兵,心性杂,最难控制。
一个晚上,上台打的,全是些爆脾气的兵,东方穆谨和曲祯逸的暗卫、死侍压根没人动。军中重视战阵甚于个人武勇,这些兵的训练是基于大规模对战的目的,服务于将领,为的是大局。论一对一,自然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