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愛惜生命的杜小丹沒膽欣賞,只好閃遠遠去蹲她的青蛙馬步,外加打一套秋落後來教她的拳。(補充一下,秋落教的拳是強身健體的,用現代說法,更傾向健康操)
破曉,彷彿眨眼,日陽便穿透墨紫,將世界染成白色。
鼻腔吸進清晨的新鮮空氣,杜丹目光沒焦距地看著數月如一日,卻又隨著日升月落、四季更迭悄然變化的畫面,感受徐徐微風……忽然有感。
她心想,輕功會失傳不是沒道理的,古人的生活真的很單純規律。自己上輩子看似生活多姿多彩,飛遍世界各地,走遍各國繁華,但除了一瞬的驚豔、與自己無大相關的歷史,以及留在數位相機裡的定格畫面,好像也說不出個其他。
表面底下,盡是蒼白。不像現在,光是眼前院落,她就能細細品出諸多不同。
她知道哪些花草分別在什麼季節,會有什麼變化,知道他們成長到衰老的模樣,知道院裡泥土的觸感及味道。她親手打點這院落,就連自己時常坐著的那塊大木頭,上頭的年輪,她都仔細研究過。
因為慢活,因為簡單,因為專注……她好像能感受到每樣物品的呼吸吐納,感覺自己與他們共存。在上輩子,她大概只能感受到空調的送風吧?
但在這,就連一陣微風,都是大自然的恩賜,都值得她閉眼細細體會及感動。
這瞬,她的心靜了,彷彿明白了什麼。
「丹丫頭。」
聽見呼喚,杜丹飄遠的心思終於收了回來。
「來了!」
她神遊好像不過眨眼,太陽竟已冒出頭來,東方穆謹額上滲汗,她又打了盆水回房,讓主子擦汗洗臉,才又開始了一天的行程。
日復一日,除夕,新年,冬走春來。
枝頭又抽綠芽。
轉眼,東方穆謹主僕五人來到蔣府也滿一年了。
「丹兒,妳可知自己生辰?」
杜丹懸腕勾畫的動作未停下,抽了空答道:「杜丹連父母何在都不知曉呢,怎麼會知道自己生辰?」
「以前的事一件也記不得了?」
「是呀。劉媽說我那時撞破了頭,流了一地血。我醒來後便什麼都記不得了。」
「妳可想尋妳雙親?」東方穆謹坐在離她一段距離的椅上,手裡把玩著玉珮,隨意地問。
「不想。」
「為何?」
杜丹眼神凝重地盯著眼前畫作,屏氣凝神地落下最後一筆,才吁了口氣。
「因為劉媽說我在杜家口那孤身行乞,身旁無長,我那時被劉媽抓了去,至少也有個把月,若我有親人,想必早已尋我去。可直至今日,依舊是沒人尋過我,咱在蔣府也不難打聽,我想若非我已無親,便是親人有什麼苦衷不能來尋,或是不想要我了。」
东方穆谨沉吟一会儿,见她目光清澈,对自己可能被抛弃的这件事侃侃而谈,没半点悲伤,说道。「也罢。」他本想,若这丫头的父母还在,或许能花些银钱扶持这家子,无论是务农或从商的家底,怎样也比孤女的身分强,也有个倚靠,可既然这丫头无心,也不强求了。
他将自己的想法与她说明。
杜丹听完笑了。「少爷,咱自己一个也挺好,没牵没挂的,比起拖家带口的可轻松多了。」
「妳现在是好,以后若是嫁人,没娘家撑腰,被欺负可没门哭去。」
「嗟,就不嫁呗!」
「就是不嫁,没家里撑腰,在外也容易受欺。」
「咱倒不这么认为。若家里不合,一个人再好,也要被家里拖累。就算有娘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夫家不善待,娘家又能如何?」还不是赌运气。
「妳倒洒脱。」
他摇头笑笑,见她放下笔,起身来到她身旁瞧瞧桌上这幅刚完成的作品。
三十三、回京 《三夫侍》 ( 拾三果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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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回京 《三夫侍》 ( 拾三果茶 )三十三、回京
「筆鋒還見生嫩,形、意卻是不錯。」他點評她的這幅水荷。顯而易見,筆鋒並不流暢,卻已見形意,瞧得出這丫頭美感算得是不錯。
杜丹嘿嘿笑了兩聲。
「歇會兒,待會兒習詩。」
聽見吩咐,本來還咧著嘴的杜小丹,立即由晴轉陰。
她苦著一張臉跑掉,去尋水淨手洗臉。
東方穆謹搖頭失笑,他哪會不知道這丫頭討厭詩詞歌賦,偏偏詩詞歌賦在士文圈子可是重中之重,可由不得她不學。
一會兒,杜丹便回來了,東方穆謹手上壓著冊子,正在做註解,杜丹替兩人倒了茶水,自己先喝,見東方穆謹停下動作,才端了他的過去。
書房內,只有他們主僕二人,沐醒等人不在,但咱們杜小丹已經夠將所有事情全部包辦,平時東方穆謹也少喚沐醒等人進來了,常常就他們兩師生兼主僕在書房裡關上半天。
東方穆謹挺悠哉,除了正經授課時,他自己讀書,偶爾也會將自己想法跟杜丹分享,杜丹詩詞歌賦挺弱,但東方穆謹跟她說白話,很容易理解,她也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倒是能跟他對上話。
不只關在書房,杜丹後來甚至被抓去學射箭、騎馬。
《周禮》有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此六藝又稱古六藝,是西周前貴族教育的六個學科,也是大翼士人普遍都得掌握的六種才能。
其中的「射」,便是射箭技術;「御」指的駕御馬車的技術。東方穆謹曾講過的「文人也得上馬開弓」並不假。雖然不見得每位士子都一定精通六藝,但可以確定的是,世族高官,一定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