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瞧着儿媳妇没事了,下午查房也没什么问题,心安了,对林谦道:“你家里活儿也不少,先回家忙吧,过两三天等小英稳定了再接我们回去。今天这事儿实在麻烦你了,幸亏你动作快送来得及时,这两百块钱你拿着。”
说完刘叔就要给林谦塞两张红票,林谦哪里肯收,连连推辞:“我也正好去县里的家看看,顺带的事儿。这钱留着给我嫂子多买点好吃的吧,她这吓得不轻。那我先回去了,医院里头有电话,有事儿随时打给我,我给你们留一下我电话。”
林谦跟护士要了张纸,写了电话号塞给刘叔人就走了。
林谦开车出了医院,想了想回头又进了医院打算买些药。可惜医院规定必须医生开的药才能购买,且除非特殊病情,大部分的药物都是限购的。
现在生产力上不去,很多时候都是在消耗过去的库存。
林谦明了,这才开车离开。
径直回村。
刚进村里,就瞧见自家那一条路的路口有几个人站在路中间说着话。林谦停下车,他们纷纷避让,林谦开过去的时候,余光瞧见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身上有些邋遢,显然是刚回来,而且是步行回来的,很是狼狈。
村里陆陆续续有人回来。林谦回忆,如果上辈子这时候的自己不是被那群人渣控制起来了,这时候也早早回村跟爷爷一块奔日子了。
可惜上辈子终是错过了。当他逃出那个魔窟的时候,人间已经是一片地狱。
等到了家,爷爷先问孕妇怎么样了。林谦把话说明白了,爷爷跺着脚啐了两口,骂拐子不是个东西,林谦又把回来时候瞧见的事儿说了。
“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真要是走回来,那一路上没被拐了也是幸运了。现在这拐子多猖狂,直接强拽人。咱们这一条路上的……那不是你同学吗?”
听爷爷一说,林谦还没反应过来:“我同学?”
爷爷道:“你忘了?就是之前跟你说过,考上大学她爹不让去,让她去打工,后来嫁人又离婚那个!初中时候听你说她在大榜上总压你一头!”
说的大榜就是年级榜。这个林谦印象深刻,恍然大悟:“是她?我根本没认出来。”
与其说是认不出来,不如说根本没往那边想。林谦在城里头待得太久,瞧见的同龄人基本都是保养极好的,看着显年轻的。尤其是女人,化了妆几乎瞧不出年龄。
而农村缺乏保养风吹日晒的皮肤当然不一样。林谦来年就三十的人了,跟他同龄的女人说白了胶原蛋白流失严重,林谦几乎不会往同龄的方向想。
就是余光瞧那么一眼,林谦潜意识的就觉得那是比自己至少大五六岁的人。
“这么多年了认不出来也正常。再说那丫头命苦,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自己带个姑娘不说还得赚钱打回家里。你有空过去看看,反正是同学,联系一下也不怕什么。”
何阳轩从厨房洗水果出来,当然都是从空间里头拿出来的。
“同学?”何阳轩带着些疑问。
林谦有些可惜的道:“我以前的同学。高考的时候还考上个挺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可当时村里头女孩念书没用的说法挺兴盛的,她爸就信了,硬是不让她读大学,随便找了个工厂让她上班。后来嫁人又离婚了,带了个姑娘。近几年听说一边打工一边养闺女,还得给家里寄钱。回来路上我看见了,跟咱们是一条街,我都没认出来。”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罕见,可是不论听多少次,心里头都忍不住有些唏嘘。
“这也是一念之差。”何阳轩给林谦塞颗葡萄,又将果盘放到爷爷面前。
爷爷道:“当初不念我还过去劝过两句,可人家爹妈铁了心不想闺女念书也没办法。我前些日子听说,当初有学习不好的姑娘,爹妈铁了心砸钱让她上了三本大学,毕业后找了个挺好的活,现在在婆家都挺好。她这学习好的倒是因为爹妈不同意成了这样。现在她爸去年还因为瘟疫走了,家里就剩她妈还有病。一个女人伺候妈还带个孩子,家里没个男人以后日子不好过。”
爷爷这意思,就是有意让林谦多过去帮帮忙。
林谦点头同意,想一想又道:“这回不怕有流言了?”
瘟疫过后,虽说女人死得比男人多,可也有不少女人成了寡妇。少数在这半年里头又找人了,大部分还没找到合适的或是不想找了。有时候爷爷会提醒他少跟她们说话,村里头唾沫能吃人。可怜人多了,想帮也帮不过来。
“这不是你同学吗?再说你脸皮厚还怕人说?”
有时候爷爷的话是真的分人的。以前是怕被人说道不好,在村里事情越少过得越安生,这回又说林谦脸皮厚不在乎。
林谦看一眼何阳轩,哭笑不得。
何阳轩转移话题道:“爷,咱晚上吃啥?”
爷爷当然清楚他的用意,瞧他一眼,不咸不淡道:“面条。吃点过水面,这大热天的吃别的积食。”
其实屋里头空调开得凉爽,吃什么都不耽搁,不过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