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良从身边走过，方媛可才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便装，苦笑。
她还换什么工装，恐怕今天开始，连警徽都要摘下了。
“咚——”
她抬手正准备继续敲，面前的门终于开了。
方媛可望着面前一脸冷色的男人，“队长……”
“我不是说了，你最近不用参加任务了么。”
韩沐诚话音冷漠，“还是说，你想直接停职？”
“韩沐诚……”方媛可眼里溢出泪，“你就这么绝情么！”
“方媛可，我对你本来就没有一丁点感情。”韩沐诚眉头紧皱，此刻正是上班时期，楼道间时不时有人出现。
方媛可声音渐大，开始有同事往这边看，韩沐诚不得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了办公室，关上了房门。
“怎么，那天你喝醉了酒，就不认账了么？”
方媛可揪住韩沐诚胸口的衣襟。
“酒是谁拿来的？”韩沐诚往后退了一步，离方媛可远了些，“而且我醉了，你可没醉。”
“是！是我犯贱，就想让你要我！”方媛可咬牙切齿，“可是你有比我好多少么！？”
“连进入我的时候，你都还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方媛可讥讽地笑，“她都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你背叛局里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不关你的事。”韩沐诚冷着脸，“你这样的心思不可能再执行好任务了，好好回去冷静一下。”
“我冷静得很！”
方媛可看着韩沐诚冷静的模样，报复似的忽然冲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我不执行任务也好。”她手摸上了肚子，“毕竟……”
“我们的孩子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韩沐诚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我们的孩子了呀。”
方媛可眨眼，秀气的脸看上去十分可爱，说出的话却让韩沐诚心中泛起一丝凉意，“你不是最喜欢小孩了么？”
“我会替你生一个的。”
“你疯了。”
韩沐诚不想再和这个昔日的部下如今却有了其他纠葛的女人再说一句话，“我不会认这个孩子，也不会喜欢你。”
“……你最好把他打掉。”
说完，他便拿起椅背上的制服，往外走去，留给方媛可的，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方媛可一个人后，她静默了许久，眨了眨大大的双眼，任由泪水滴落下来。
须臾，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为什么她还在！？”
“等等等！你总是让我等！我等不了了！”
“我管他们做什么！我现在就想让她死！”
香甜的嗓音淬着毒，方媛可一只手划过韩沐诚的办公桌，拿起他桌上的那副相框，看着里面笑晏如花的女人，狠狠地将相框摔在地上。
谈条件
在沈锋和乔曼来之前，桔梗已经同阿四阿五审问过蒋钰和黄绍元多次，但问出的东西寥寥无几。
蒋钰一开始被带进来时，还歇斯底里地闹了好几天，后来桔梗亲自动了几次手，他便学乖了，只阴恻恻地待在房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至于黄绍元，似乎是早就料到过有这么一天，被抓进来后一直表现地很平静，甚至还能在审问时反过来套阿四阿五的话。
沈璐不知道在哪里遭受着什么苦，所以这一次沈锋不打算同他们多做周旋，直接让桔梗打开了蒋钰的房门。
“给你妈打电话。”
沈锋示意阿四将手机递给正靠坐在床沿望着天窗的蒋钰，乔曼注意到，几个月没见，当初在赌石现场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瘦削的脸上满是胡茬，周身更显阴沉。
不过对这个差点杀死她的男人，乔曼可没有丝毫同情。他是毒蛇，可不是兔子。
“啧，”蒋钰慢慢扭过头，“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等到了……”
他站起身，也不急着接手机，反而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很多年没这么安安静静地休息了，”他勾起一丝笑，“我还真得感谢你呢……我的……哥哥。”
沈锋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语气冷厉，“废话这么多，看来还没学乖。”
“怎么，有种你就掐死我啊？哈哈！”他嚣张地还将脖子往沈锋的手里塞得更近，“咳……可是我如果死了……啧……咳咳……有的人也活不了咯……”
沈锋手臂露出青筋，乔曼见状连忙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安抚。
“锋哥，别跟他一般见识。”
“咳，乔美人儿，”脖子被松开，蒋钰咳嗽了两声，嘴里依旧不干不净，“真没想到，爷会栽在你手里。”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乔曼冷笑，故意道，“不过我也没想到……显然蒋老板还有后手不是么。”
“都说狡兔三窟，”蒋钰重新坐回床上，“有这么个厉害的哥哥，我怎么敢掉以轻心呢？”
“我妈可生不出你这样的种，”沈锋将乔曼搂在身边，“说起来你妈可真是好本事……”
“二十几年过去了，本事还越来越大了，连爸身边的老人，都能搞到手……”
“闭嘴！”
沈锋不过是出言一探，没想到还真激起蒋钰不寻常的反应了。
他快速与乔曼对视了一眼，乔曼立刻接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蒋女士虽然四十多了，看上去可像才三十出头的人，身材样貌，气度谈吐，我看了都自惭形秽，更何况你们这些臭男人了，怕是眼睛都移不开……”
“诶，说人就说人，别扯到我身上，”沈锋挑眉，“我眼睛可只放在你身上过……”
“够了！闭嘴！”
蒋钰一拳锤向旁边的墙壁，“我妈才不是那样的人！”
“还不都是因为……”他用仇视地眼神望着沈锋，“还不都是因为那个老东西当年……”
“老东西？呵，”沈锋冷笑，“你当年求着他要遗产时，‘爸爸’‘爸爸’叫得不是挺欢的么？跟条哈巴狗似的。”
“那本来就该是我的！”蒋钰咬牙切齿，“我也是他的儿子！”
“纠正下，是私生子。”沈锋凉凉地故意道，“不过你妈那么多骈头……你确定，自己是老东西的种？”
“我怎么不是！”蒋钰嘴唇颤动起来，像是被侮辱了似的，“当年可是验过DNA的！沈锋你……”
“行了，这些陈年破事我没兴趣跟你争论，你自己和你妈说去，”他接过阿四手里的手机，扔到了蒋钰怀里，“给你妈打电话。”
“我等着和她谈条件。”
交换
蒋钰用怨毒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几人，却没有再说什么，而且拨通了熟记于心的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沈锋没有给蒋钰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机会，拿过手机直截了当地开口。
“璐璐在你手里。”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比我想象的还要慢呢，”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温柔平静，“阿锋，几年不见，怎么反应变迟钝了许多？”
“难道还真是陷入温柔乡里了？”
“呵，”沈锋没理会这样的奚落，只道，“蒋女士好手段。”
“唉，都是我那孩子太不争气了，”电话那头轻轻叹气，像是有些头疼和无可奈何。“再怎么说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还不是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我倒是小瞧你们母子俩了……”
“不不不，”蒋芝兰轻笑，“是我们小瞧了你才是……”
语气感叹，“一次次栽倒在你身上……”
“有本事冲我来，”沈锋沉声，“对一个小女孩动手……蒋女士，手段也太过令人不耻了吧。”
“呵，不耻又如何？”电话那头轻嗤，“还是达成目的了不是？”
“说吧，条件。”
“爽快！”蒋芝兰道，“道上的规矩，我不说，阿锋也该懂。”
“可以，一换一。蒋钰我可以一丝不动的送还给你……”
“呵呵，”蒋芝兰打断了沈锋的话，“不是一换一……”
“而是……二换一。”
她继而说道，“用阿钰和黄绍元，交换沈璐。”
果然。
黄绍元同蒋芝兰早有联系。
沈锋食指轻扣着手机边缘，“蒋女士，人的胃口……还是不要太大的好。”
“否则，容易噎死。”
“哈哈！沈三爷可曾因噎废食？当年你吞遗产的胃口还记得么？那么大块肉，可不曾给我们母子俩留一丝汤啊……”蒋芝兰大笑，遂而冷下声，“噎不噎死不劳你费心了，只不过我的耐心这几年愈发的差……”
“若是不快点，小姑娘……可是快饿死了呢。”
如今沈璐在对方手上，沈锋投鼠忌器，沉默了半晌，终于应声。
“好。我答应你。”
他眼神黑沉，“说个地址，我将人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