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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上酒,檀檀就把那杯酒抢过,咕噜咕噜一口喝罢。

    “这不懂事的小丫头。”他啧声说道,檀檀为自己冲动的举动手足无措,半天后才找到说辞。

    “谁的酒你都吃,你就不怕有人下毒吗?”

    “岂会人人都似你居心叵测想要sha我。”

    檀檀安慰自己不与喝醉酒的人计较,却又很难不生气地小声说:“等你以后吃了这些美人的毒酒,你后悔都来不

    及!”

    他忘了这里多少人来人往,多少双倾慕他、仰望他的眼睛,又有慕容鲜卑的人恨着燕国人他酒意上了头,看她便

    多几分香yan,正要凑上她的唇,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并不标准的“檀檀”。

    喊叫她的是贺时渡在慕容鲜卑的外甥女阿月,她比檀檀大一岁,说着一口不标准的中原话。

    上次来雁北十分匆忙,檀檀穿戴的衣物首饰都是借用阿月的。

    檀檀见到朋友来,立马从贺时渡身边逃出来。

    “阿月!”

    阿月踏着她的红色皮靴跑来,对贺时渡行了一个礼,而后爽朗道:“舅舅,我们营里烤小羊羔子呢,姑娘家都等着

    分烤羊肉吃,她们要我来请檀檀呢!”

    阿月天生好动,每天一刻都坐不住,身材精瘦,檀檀在她身旁,就像只小河豚。上次来雁北她就被阿月喂胖了许

    多,回南池阿琴也将她像猪一样喂,平日又好动,吃罢就睡,比起刚来南池时她是胖了不少。

    “不许去,她都胖成什么样了。”

    他喜好细腰,南池外不知有多少女子不食三餐,宁愿饿死也要瘦出细腰,得他青睐,叫人知道他南池藏得娇娇不止

    没出落娉婷,还胖成一只小猪,岂不令人哄笑!

    檀檀听到这话险些背过气:“是衣服厚!我没有胖。”

    “舅舅,你就让檀檀去吧!”

    阿月换了流利的鲜卑话乞求贺时渡。

    阿月这个年纪的小辈,因为见识过当年贺时渡对付敌人的手段,对他还是敬畏更多。

    他当着阿月的面拢檀檀入怀,“不准。”

    檀檀本对贺时渡也没抱多大希望,沮丧不过一时。怕他醉酒欺负人,檀檀一回营帐里就为他煮了解酒茶。上次他喝

    多酒,拿着剑说要去杀赵鄢山,还没走出门就吐了。

    酒喝多腹胀,他不愿再喝一碗解酒茶。雁北冬夜的冷风能令人清醒,他出门与芳年散步一圈,回来时满帐茶香,檀

    檀又煮了一碗新茶。

    他不喝这一碗,她会继续煮第三碗。

    贺时渡走上前,勾起檀檀的下巴,她双目濯濯,不含一丝杂余的念头。

    她心里想着什么,眼里就有什么。

    他知道她在为今夜的事难过。

    她从小被养在南池,只有平昌一个朋友,阿月愿意陪她,她一定很珍惜。

    “若她们知道你是燕国的公主,只怕会把你当小羊羔子给宰了。”

    “你不想让我靠近她们,是不是?”65“我怕你被当做小羊羔。”

    檀檀听他这样说,不禁笑出声来。65她跪坐在毯子上,双手撑着贺时渡的肩:“我给你揉肩。”

    “平日南池怎不见你这么乖顺?”

    “在雁北,我只是你的侍女。”

    她手上的力道绵绵软软,哪够捏动他铁一样的肌肉?他翻个身,将檀檀压在身下:“明天我带你去市集吃烤羊

    羔。”

    “那骑马呢?什么时候去?”

    “我们骑马去市集。”

    “温泉呢?”

    檀檀问出声时,他已埋头吻上她的胸脯。

    他口齿含糊回答:“等你不愿留在雁北了我们再回邺城。”

    “你答应了我的,你再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固执的小家伙。”他的手伸进檀檀的棉袄里,顺着乳房向下揉,手掌覆在她微微胀起来的小肚子上触感极好,像

    一团云朵在他手心里。

    “还说你没有胖,这里呢?小骗子。”

    檀檀别过羞愤的脸,躲开他的视线。

    “那是是是今晚吃吃多了。”

    她是个说不了谎的人,一说谎就结巴。

    “我也吃喝了不少,怎就没像你一样胖?不信你摸一摸”

    他将檀檀的手搁到自己的腹肌上,自尊心作祟,他暗自使劲让一块块腹肌之间的界限更加分明。

    檀檀的手指在沟壑之间逡巡着,忽然触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疤。

    “这是什么?”

    “当年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老神仙交给我一个叫檀檀的女娃娃让我生下她,我是男人,男人怎么能生孩子?便拿

    了把刀破开肚子将她取了出来。”

    檀檀再次被他调戏的话语惊到了,其他人会知道南池的主人私底下会说这么多胡言乱语么?

    “臭流氓!”

    她立马抽开手,拿起软垫砸到他带着恶意笑容的脸上。

    他受了一记打,也不生气,反而是重新握着她的手抚上那个地方的伤疤:“当年破赵国后,回邺城途中被赵国乱军

    砍的,再砍第一寸就成了柳玉安那样的阉人。”

    檀檀不愿他拿柳玉安取笑,手又向上移了些,不到一寸的距离,又是一道微凸的疤。

    “那这里呢?”

    “是当年在阴山打匈奴的时候,我做斥候去探路,结果遇到匈奴骑兵,当时便决定趴在地上装死尸,不曾料到那匈

    奴人会拿剑去刺死尸。我受了一剑,却不敢声张。楼仲康翻了几百个尸体才找到了我,又背我走了几十里路才回到

    营地。”

    “他对你有救命之恩,难怪你这么纵容他”檀檀突然想到楼仲康的嗜好,“那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自那时起就风流倜傥,也不排除是这样的原因。”

    檀檀瘪了瘪嘴,“怎会有你这样臭美的男子。”

    檀檀的手往他背部再抚去,会有更多的疤。

    “你当时一定很疼的。”

    他沉默一笑,将檀檀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引她抚上自己的面庞。

    “檀檀,我与你燕国的柳先生谁更好看?”

    “你一定知道你自己最好看,才问我这样的问题,我才不会上当。”

    “你倒是有些眼光。”

    “那我和兰娘比呢?”

    “兰娘知情识趣,你能与她比么?”

    檀檀知道他口是心非,她满不在乎道:“兰娘知情识趣,我无趣,又常常说你不爱听的话,你还嫌我好吃懒做,却

    每次都只带我来雁北,一定是因为我比她长得漂亮了许多。”

    她似只灵动的小鹿,像坠入人间的仙子,是一尘不染的精灵,人世庸俗的辞藻又怎配形容她?

    多年前她的母亲带她来到贺公府,人们都在说这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那时的他少年成名,正是追名逐利的年纪,与他所好的皆是名动天下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