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扰你,可事情这么严重,我怎么可能不跟你讲,父女没有隔夜仇,无论如何,回来看一看他吧.
她回来了春潮与凉风(海鲜皮皮酱)|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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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了春潮与凉风(海鲜皮皮酱)|脸红心跳
她回来了
路子及重新回到了曲龄风的诊室,药物和心理干预重新回归正位.
曲龄风和简照南沟通他的病情时,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老师通话的路子及,他今天穿的很休闲,白色短袖外边套了件千鸟格外套,下身穿黑色破洞裤和运动鞋,头发自然的垂着,眉眼间的冷冽都隐去了一些,依稀还能瞧出二十几岁的男孩儿模样.
曲龄风有些唏嘘,虽说和路子及接触也很久了,但他给她的感觉一直是非常成熟稳重的,当然,除却发病的时候的慌张与无助.
当天,曲龄风和路子及在诊室单独诊断沟通了三个小时,她出来的时候脸色异常严肃,简照南的心里顿觉不妙.
不出所料的,曲龄风的第一句说就是:我的建议是,入院治疗.
简照南眉心猛地一跳,其实他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是不是因为...
曲龄风和简照南的眼神交换,都从彼此的眼眸中获取了相似的答案,她说:他身上的伤口,有一部分是来自于生活中的无意剐蹭,还有一部分是他自残所致,他给得出的理由是...他在受伤后就可以看到时尔.
简照南倒吸一口凉气,肯定道:他出现了幻视.
这几年里,路子及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一开始是仅限于把所有的过错扛在自己身上,时间长了,他开始不满足与精神上的压迫,他开始寻求补偿的方法,不敢回家,不敢出现在时尔的面前,长时间的精神压迫让他急需一个发泄口,无意间的受伤给了他灵感,尽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陷入了堕落的深渊,但他没有办法阻拦自己向地狱尽头狂奔.
因为伤痛和血液,会把他暂时带入一个梦境.
在这个梦境里,家是完好的,时尔是留在她身边的,她如同旧时光的每一分每一秒,温暖、甜蜜,有满怀爱意的丝丝眼神,有红丝绒蛋糕香味的吻,她戴他的戒指,穿他的婚纱,全身心的依赖着他.
这个梦境既是深渊又是救赎,一边死死的拖住他努力往前的步伐,一边为他高度紧绷的神经争取出了一个缓冲期.
在空荡的别墅,在寂静的实验室,在喧嚣的街头,他无时无刻不在和自己作斗争,虽然这力量是那么的弱小,虽然这根本是蚍蜉撼树,但他总归没有停下.
简照南有些内疚,刚离开南城的时候他基本上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皮熠安和新诊所的事儿上,路子及当时颓靡了一阵后表面上并无太大异常,只是性子又冷了些,他甚至还会偶尔和自己分享说,042今天时尔去哪里买了块蛋糕,他也买了一块尝尝042这样的话.
可没有人想过,他的伤口是从幼年就开始种下的,父亲病逝、母亲出轨改嫁,他在痛苦中违背本性想要报复,却彻彻底底的把自己赔了进去,狠下心来想要告别过往迎接未来,可未来竟然是更加难以逃脱的淤泥沼泽.
再强大的精神也禁不住反复的折磨,他始终被悬挂在高高的悬崖上,一步行差走错,等待他的就是万丈深渊.
他渴求救赎.
但所有人都自然的忽视了他,任由他在悄无声息中慢慢溃烂,直到造成今天这样难以挽回的局面.
简照南皱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他沉沉的喘息,似乎想把心里的郁结之气吐出去,问道:他同意住院吗?
曲龄风摇了摇头:他想再试试.
晚餐去的是简照南控股的一家私人餐厅.几年前,时尔和皮熠安经常拖家带口的在这里聚餐,有时候是四个人,有时候是五个,皮熠安的小男朋友顾延因为工作的原因有一半都是缺席的.
简照南侧眼观察,路子及的神色如常,瞧不出喜怒.
用餐过半,路子及突然开口对简照南说:师哥,这些天又麻烦你了,嫂子那边也很忙,你不用管我了,回深圳吧.
简照南喝了杯茶清口,他听得出路子及话里的认真和深思熟虑,问道:你现在也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路子及苦笑道:我的状态...是没有资格做医生的.老师那边有帮忙,我打算回校做辅导员.
简照南一愣,把筷子放了下来后擦了擦嘴,手指烦躁的一下下的敲击着桌面.
路子及在专业上的天赋是有目共睹的,要不然薛教授也不会这样看重他,甚至破例从本科开始就手把手的带他,让他参加了自己的实验项目.要知道,很多人混到博士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所有人都对路子及抱有极大的期望.
这样一个在专业里天赋异禀的人,最后竟然要去做一个普通的辅导员.
何其荒谬.
路子及仿佛明白简照南心中所想,微微笑了笑,反而安慰他道:师哥,没事的,曲医生也赞成我的决定,这份工作相对轻松一些,接触到的都是孩子,对我的...病也有好处.
简照南沉沉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当务之急是治病,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前途,世间的事都是这样,有舍才有得,不经历失去又怎么明白拥有的幸福?
第二天,路子及送简照南去机场.
候机室里的他显得有些紧张,明明温度适宜却不住的流汗,热的脸颊都有些泛红,倒是显得健康了些.
简照南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路子及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没事,可眼神是遮掩不住的恐惧.
简照南这才反应过来,路子及上一次到机场送人,大概是时尔离开的那次.
回去吧.简照南看孩子这样实在心疼,明明不舒服,却硬扛着不说,暗自努力的想要战胜着在别人看来荒唐至极的病魔.
路子及却没答应,他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恳求:师哥,让我送送你吧.
临别前师兄弟俩抱了抱,简照南拍了拍路子及的肩,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最后只凝结成一句坚实的加油.
路子及笑了笑,眉眼间竟然也多了一丝生气,他说:师哥,你放心.
放心,我不会继续放任自己消沉下去,我要争,我还有一生想要陪她度过.
路子及的生活似乎迈入了正轨,按照医嘱继续服用氟西汀,定期去曲龄风的诊室进行心理干预,学校那边也开始了对新一批的辅导员的考试和特训,同期的人在看到路子及时均是大吃一惊,各种流言蜚语横飞,但路子及并没有进行任何的解释和参与.他用剩余的时间进行了各种体育锻炼,甚至还参加了一个公益组织,跟过一次活动.
没有人知道他在背后是怎么熬过来的.
裴东蜜月期回来后就马上回归工作,他现在已经正式从学生转换为医生.
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考研,折腾那么多年工资还不到三千.
这一天,裴东还不容易空出一点时间约路子及吃饭,从刚见面到现在他不停的吐槽,看来这些天的工作已经让他彻底怀疑人生.
他叹了口气,接着对路子及说:还是你好,辅导员多清闲啊,我每天累得睁不开眼.
路子及牵起嘴角笑了笑,没应话,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
裴东突然想起路子及对医学事业的狂热,连续多日闷在实验室的模样,终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颇有些逮着别人伤口撒盐的意思,急忙转了转他那个快被工作折磨到生锈的小脑袋瓜换了个话题.
谁知这来之不易的一顿饭还没吃完就被打断,路子及接到姚莉枝的电话,她在那头慌得快说不出话来,磕磕绊绊的才把事情说明白——时睿摔了一跤后晕了过去,现在他们正在往医院去的120急救车上.
路子及一秒钟都没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时睿所在的医院.
他到的时候时睿刚刚被推进手术室,护士正在劝说双目通红的姚莉枝签字,赵助理根本顾不上老板夫人,此刻正一脸严肃的在和谁通话,他需要稳住公司,毕竟时睿是在酒会的众目睽睽中出了意外,此刻公司里人心惶惶.
手术室外的过道上,简直一团乱.
路子及的到来起到了镇定剂的作用,他迅速安抚了慌神的姚莉枝,又和医生了解了情况,
手术还算顺利,时睿是在手术的第二天醒的,当时路子及和姚莉枝都恰好在旁边,只见他刚悠悠转醒就试图说话,嘴唇开阖半天,路子及听到时尔两个字.
姚莉枝急忙问:老时,你是不是想要见孩子,我这就告诉她.
谁知时睿歇了半天,终于虚弱的回:先不要...告诉她,她会害怕.
路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