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惊觉自己的举动不妥,忙收回手腕,红着脸道:“总不拿你当外人,青染见笑了。”
花青染的眸光变得柔软,淡淡一笑,化解了尴尬。
店小二将饭菜摆上几。
花青染道:“请。”
杜莲生垂眸一笑,拿起了筷子。
楼上饭菜飘香,楼下集市里人头攒动,有议论声传入花青染的耳朵。
有人道:“那是…… 那是妖吧?”
还有人道:“一准儿是蛇妖!”
花青染的耳边微动,探头看向楼下。这一眼,令他毕生难忘。
但见胡颜背着包裹,夹着双腿,扭着腰肢,摆动臀部,看起来就像一条刚化作人形的蛇睛,在集市中风搔而行。她所过之处,令路人皆惊。有人惊艳,有人惊吓,有人惊叫,不一而足。
胡颜表现得十分淡定,直接扭到一辆马车前,雇其去往艳山下青苗村。
她坐进马车后,才狠狠地嘘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姿势有些怪异,但那东西刚补好,她也不知道其效果如何,会不会易碎?她哪儿敢大步走路。这东西还不能找人试试结实与否,万一…… 咳,万一又破了,她哪儿好意思找阿七再补?哎…… 实话,她扭得自己都难受,更何况看客?
胡颜揉了揉自己的老腰,在车轮滚滚中,打开了阿七给他的包裹。
那里,有一套换洗衣裳和一双鞋袜,以及一块被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胡颜打开白布,一块熟悉至极的人皮帕便展现在眼前。
胡颜用手轻轻抚摸着人皮帕,眼眶悄然湿润了。
失而复得,喜极而泣。
前者,是为小哥哥傅千帆;后者,是为…… 白子戚。
他不肯承认,她便不认;他想要隐藏,她就装不知。然,胸腔里跳动得那颗心,在每一次靠近时都会变得那般火热,是谁都都必须承认的真相。
第一次,有个男人在几上写字,告诉她,他是子戚的师傅。那个人,绝对不是白子戚。但是,从那以后,每一次出现在白家的人,都是白子戚!
两个如此相像的人,可以混淆视听,却无法模糊她的感觉。子戚,她的子戚……
胡颜呵呵笑着,眼泪却噼啪落下,不可抑制。
如果子戚活着,那尹雪儿是不是也活着?
这话,她不会再问子戚,不会再让他为难。只要他的呼吸还能落在耳边,她就会感谢上苍,对她偶尔的垂怜。当然,她也决定愚弄一下上苍,和他开个玩笑。例如…… 她要去参选大祭司!
胡颜抹掉眼泪,掏出花影盏,将其和人皮帕一同放进包裹里,系好。
他们不约而同旳将祭品还给她,看来,此乃天意。甚好。
马车滚滚前行,驶向艳山。
酒楼上,杜莲生抬起水润的眸址,看向花青染,问:“青染,你在看什么?”
花青染收回目光,道:“看风景。”
杜莲生笑道:“看来,窗外的风景定然十分迷人,才能让青染忘记用膳。吃吧,菜要凉了。”
花青染拿起筷子,却又放下,道:“你先用,我稍后回来寻你。”站起身,欲走。
杜莲生忙道:“我也吃不下什么,与你同去可好?我一个人在这里,难免心慌。”
花青染略显犹豫。
杜莲生忙站起身,柔声道:“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你无需为我担心。倒是你突然要离开,让我心慌不已。昨晚梦中,我梦见自己出嫁,你扯着我的衣袖嚎啕大哭,心悸片刻,总是不安。”
花青染想起那些过往,他与妹妹花青莲之间的点点滴滴。有些记忆虽然模糊了,但更多的记忆却鲜明得好似昨日经历。花青莲出嫁时,他仍旧神智不清,却知道疼爱自己的姐姐要走,忙攥住她衣袖,不肯让她离开。花青莲心疼他,承诺以后会回来,并接他离开,他这才放了手,被仆人带回屋里去。想当初,他看见杜莲生的第一眼,便以为妹妹来接他了。回过神时,杜莲生却走向他,唤他…… 青染。那般温柔亲昵中带着一丝丝的不确定和试探。两个本不认识的人,却常出现在对方的梦中和思念里,如此不可思议。于是,结伴同行,想要寻到真相。
想起昨日种种,花青染点了点头。
杜莲生笑容璀璨,好似莲花沐浴阳光,令人移不开眼,可惜,花青染却只顾着留下银子,然后转身便走。
杜莲生扫了眼放在几上的“白日”,眼中滑过晦暗的光。她抓起“白日”,追上花青染,与其并肩下楼。
二人走到集市上,雇了辆马车,准备追胡颜,胡颜却不见踪影。
花青染十分镇定,从秀兜里掏出一张画好的黄符,垂眸折叠起来。他的表情认真,长长的睫毛一眨不眨,除了手指翻飞,整个人如同大师用尽毕生绝学绘出的一幅美男图。那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峰,完美的唇瓣,无一不令人痴迷。
杜莲生看着他,眼神迷醉。
花青染折好一只简单的蜻蜓,直接向上一抛,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