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妓院里的护院毕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平时对付几个逛窑子不给银子的人,那是绰绰有余,但与潘家的护院对上,就好比胳膊与大腿,没几个回合,便都被拍到地上去了。要说这潘家护院,也绝非等闲。潘太守是个软蛋,但年轻那会儿也曾是个偏偏少年郎,不然怎会入了潘夫人的眼?潘夫人的娘家大有来头。她的亲爹曾是位将军,如今虽然不再领兵打仗,却高居刺史之位,是潘太守的上峰。潘夫人的爹,送给她的这些护卫,都是见过血的人。若非他们觉得,这事不过是女人们后院争宠,无需大动干戈,妓院里的那些护院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此时,“娇红倚绿阁”里一片狼藉。紫苏儿被潘夫人提溜着脚不沾地,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潘大人……啊!”
潘夫人一巴掌拍在紫苏儿的脸上,冷笑道:“还敢叫那个怂货?!你以为,你叫他来,他就会救你?我今天,就当着他的面,打死你,他都不敢放一个屁,你信是不信?”
二楼,胡颜吐出的瓜子皮飘落到潘家护院的头上。两名护院目露凶光,抬头望去,却见二楼处竟还有人在看热闹!那女子一身紫色勾银边的衣裳,懒懒地趴在栏杆处,磕着瓜子,随口吐着瓜子皮。那些皮飘飘洒洒落在众护院的头上。就像,下雪。
潘家护卫都是久经沙场之人,哪儿容得别人在自己头上吐瓜子皮?但他们见二楼处趴着的胡颜却眉眼不俗、气质非凡,一边暗自猜测她的身份,一边挪动脚步,让开了一些位置,仍由那些瓜子皮一片接着一片地飞落。
紫苏儿知道今天遇见了硬茬,只希望曲南一和白子戚都快点儿出现,否则她怕是要遭大难。她捂着脸,转头四顾,在一片狼藉中,一眼便看见了胡颜。以及,出现在胡颜身后的曲南一和潘太守。
紫苏儿眸光一闪,喊道:“胡姑娘,救我!我怀了大人的孩子!”
紫苏儿的本意是想说,她怀了曲南一的孩子,但她这话一出口,却一下子戳到潘夫人的逆鳞上,令她再次误会了。
潘夫人抬眸,看向胡颜,微微一愣,暗道:好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随即,她冷笑一声,大声喝问道:“你要管她的事?”
胡颜吐掉口中的瓜子皮,漫不经心地问:“她是谁?”
潘夫人朗声一笑,一拳头砸在紫苏儿的腹部,猖狂道:“如此,便饶不了你了!”
紫苏儿抖了抖,好半天都没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一行血,在她的双腿间缓缓滑出,滴落到地上。
☆、第三百二十九章:错打
潘夫人就像丢弃一块破抹布,将她甩到潘太守的脚下。潘太守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了一步,急切地解释道:“误会啊误会!娘子,误会啊!”
潘夫人冷哼一声,道:“误会?!这些年来,我误会得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紫苏儿捂着下腹,轻轻颤抖。她咬着惨白的下唇,用那双弥漫上水雾的眸子望向曲南一。那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化为一声哽咽,沙哑道:“紫苏儿终究没能保护大人的孩子。”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曲南一的衣袍,却终究是无力地垂下。她躺在地上,像一朵残破的娇花。她望着曲南一,眼泪在无声中流淌,那副悲痛欲绝却无从说起的样子,就算看在铁石心肠的人眼中,也会心疼不已。
曲南一的眸子缩了缩,却并未开口说话。
潘夫人微愣,看向潘太守。
潘太守一甩袖子,怒声道:“你怎就不能先问问我,到底发生何事?怎上来就揍人?你看看、你看看,你把紫苏儿的孩子打没了,那……那可是曲县令的骨肉!你可知,曲县令今年已经二十四,但膝下却无一儿半女。你啊你,真是……哎!”潘太守虽然满口责备潘夫人,但心中却暗爽得不行。让你个虎婆子动不动就抡起膀子动粗,这回好了,让你知道,打错人了。看你如何收场!
潘夫人这回是真知道自己鲁莽了,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消停。虽说曲南一只是一个六合县的县令,这女子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但……就像潘太守所言,曲南一若到了这般年纪,膝下却没个一儿半女,可想而知,是如何盼着这个孩子。
潘夫人尴尬地笑了笑,突然暴喝道:“纳银!”
纳银从角落里跑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接连磕了四五个头,才颤声道:“奴……奴……”他想说,他提醒过潘夫人,但此时显然不能卖了主子,只能他自己挺着脖子当个替死鬼。可是,他好害怕,他不想死啊。
潘夫人一脚踹翻纳银,骂道:“没用的东西!”转而对曲南一道,“曲大人啊,今天这事是个误会。有个女子,挺着肚子,来到潘府叫嚣,说要让我让出正妻之位给她,还要将我卖来这个肮脏的地方。那女子还口口声声说,让我来找紫苏儿,我……我这也是……”抬手,指了指紫苏儿,“这个东西……嗯,这位姑娘,一口一个潘大人的,我……呵呵……误会了。”
紫苏儿蜷着身子,捂着腹部,望向胡颜,突然声嘶力竭地吼道:“为何不救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