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当小,现在这样的事儿还少么,女学生既年轻漂亮又聪明场面,带出去有面子,在家里还能理事,最得那些老爷先生们的喜爱,你瞧刚才那小脚太太,一声也不吭,可见是被挤兑得没地儿站了…… ”
冬秀对这两个车夫的八卦nei容自然是不得而知的,否则非得被呕出一口老血不成,她们好好的堂姐妹竟然被人看成了那种姐妹,可真是叫人无语了!
不过他们这种组合在这时代也的确容易叫人误会,就连带弟心里也泛着嘀咕,暗自猜测这个一同回来的女人和小孩子的身份,生怕是先生做了什么对不住他们太太的事儿,从前太太还没嫁给先生时村里就有流言传出来,说是先生在外洋已经娶了洋婆子,生了洋孩子了,把他们家乃乃恼得好长时间都没睡好觉,现在看这孩子,莫不是先生真在娶他们太太前就与别人有了首尾,只是那女人不是传说中的洋婆子,反而是个小脚女人,看着还有些眼熟……
崔有粮被打发出去烧热水,带弟则一边挺着肚子给他们归置行李,一边与冬秀絮叨:“您这屋子我们每隔几天就要打扫一遍的,特别是这段时间,外面见天的刮风沙,一天不擦洗,那桌子上就能蒙一层薄灰上去……索性之前趁着难得的好天儿给您把被褥都拆洗晾晒了一遍,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冬秀瞧她挺着个硕大的肚子在眼前忙乱,还要佝偻着身子去给他们铺炕,顿时只觉心惊胆战,赶紧拦下她道:“你快放着吧,这炕等我们一会儿自己弄,你都这样了可别再干这些弯腰弓背的活,小心闪着了!”
带弟自己却毫不在意:“我身体好着呢,哪能铺个被子的活都干不了了,何况这都是第二个了,没这么金贵!”
冬秀把她按在身边坐下:“你先别忙,等我们先坐着喘口气再说,哦,对了,一会儿咱们先把东厢房给收拾出来!”她又对大姐道:“大姐,你以后就带着香儿住在东厢房吧!”
带弟听着太太这个称呼心里就咯噔一下:太太这是已经承认了那个女人和孩子啦?
冬秀又接着对大姐笑道:“大姐,你还认得出这个丫头么?”
慧秀仔细打量了那个大肚子的小妇人一番,思索了一会儿便微笑着开口:“这是你身边那个叫带弟的丫头吧,竟然也跟着你一起到北京城来了,挺好,长白了也长胖了,眉眼也开了,倒比以前漂亮多了,我一时都认不出来呢。”
带弟望着那眉眼弯弯温和笑对她的女人,一时惊疑不定:“你……”
当年大姐私奔的事儿就只有家里几个人才知道,在带弟他们眼里大小姐是真的已经死了的,她虽然看着慧秀觉得眼熟,可也万万想不到那上头去。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冬秀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掩瞒的,直接对带弟道:“这是大姐啊,你不记得了?那时候你吃了她多少点心啊,她还给你送过一方绣帕呢,你不是宝贝得很,一直搁在箱子里舍不得用吗?”
带弟恍然,一下子就认出了对面的女人是谁,顿时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慧秀面前手足无措的道:“大小姐?您是大小姐,我的天哪,您没……”
她想说您还没死,好在那个字在舌尖上滚了两圈到底没被她吐出来,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哎哟,这可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哦,这有什么好哭的,该高兴才是啊,你看这就是大姐的女儿香儿,你快去把石板儿抱进来,大家都认识一下,以后这两孩子就是个伴啦!”
带弟答应一声就出去把石板儿给抱进来了,冬秀他们南下的时候这孩子还只能躺在炕上玩自己的脚丫子呢,现在再看便觉真是长大了不少,看着也更实沉了,带弟是两手掐在他胳膊上把他给拎进来的。
冬秀一见这孩子耸肩缩脖的被他娘提溜进来,就跟个被母猫叨在嘴里的小猫仔儿似的可怜又可爱,忙伸手要去接他。
带弟却一扭身直接把他撂在地上,对冬秀道:“太太快别碰这小子,他身上可脏的很,这小子自从学会爬了就没个安生时候,谁知道他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滚过,别污了您的衣裳!”
“这怕什么的,我这衣裳也是好几天没换了,不定还没有咱们石板儿的干净呢!”
她从小箱子里拿出给他带的小礼物,一个做敲鼓状的小猴子,抽动猴子活动的尾巴再松开手,那小猴子就自动的敲起鼓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响成一片。
冬秀把那玩具托在手里,哄着石板儿过来拿,那孩子居然小屁股一撅,呼的从地上站起来,支楞着短肥的双手朝她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而且越走越快,最后直接睛准的抱着玩具扑进了她怀里。
大家被他那憨态可掬的样子逗得直乐,就连香儿也一脸好奇,笑盈盈的望着这个小孩子。
冬秀把香儿叫过来,对她温声道:“现在三姨要去给你们收拾屋子,你能不能帮忙看着这个小弟弟?”
香儿看着那个抱着玩具已经开始上嘴啃的孩子,很贴心的答应了:“那我给他讲阿凡提的故事听。”
她在沪市的公寓楼里住着时就时常去小公园里给别的小孩子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