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纸贵”,举国上下不知有多少书粉。
不过这位老先生是个绝对的保守派和守旧主义者,就连他的译文也都是文言体的,对冬秀这类专写白话文小说的作者自然是瞧不上的。
况且冬秀的白话文还那么接近口语化,简直白的不能更白了,在他眼中那是全无文学性的,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娱乐之作耳。
冬秀:……
您说得都对。
她的小说还真就是娱乐性的,她就是致力于让读者快乐啊,老先生骂得没毛病。
不过,这种时候的骂战往往不是代表的个人,而是代表着他所站的阵营。
林先生是商务印书馆的定海神针,冬秀则是《自由谈》的招财神猫,都可算是小说圈nei的大拿,于是新旧文化之针的骂战,瞬间从高大上的文化圈波及到了一直围观吃瓜的小说界。
两大阵营的拥护者们纷纷开始在报纸上华山论剑,对对方进行口诛笔伐。
冬秀现如今在白话小说界的名头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的,《自由谈》的主编自然是希望她能主动扛起这柄撕逼大战的旗帜,振臂一呼,应者如云,跟那守旧派去正面刚一场。
冬秀很有高人风范的淡定拒绝了:白话文到底会不会成为今后文化主流,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泥煤,报纸上那些讨伐她的文言文,写得那般诘屈聱牙、讳莫如深,好多她都看不懂呢,还有很多很多不认识的繁体字要翻查字典才能知道,叫她怎么有胆子去接人家的话啊。
人家一句话里一个成语两个典故三个隐喻,不带脏字就能损得她体无完肤,白话文能做到么,反正她是做不到,她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去跟人家争论,估计也是被人按在地板上滚动摩擦的diss吧。
况且,这有什么好争的啊,真理就掌握在她手中好不好,白话文必定会取带文言文成为文化主流啊,不仅白话文,几十年后连繁体字也要退出历史舞台呢。
不管是对政治、文化,还是对婚姻、生育,亦或是服侍、饮食,这时候的人无非抱着三种态度:守旧、中立、维新。
正因为国家前途晦涩不明,社会风气又骤然巨变,那些心中自有坚持和理想的人,才要辩、才要吵、才要骂,以期从中找出正确的救国治世之道。
这就是民国范儿,但凡文人都是心怀天下,以治世救民为己任的,这是读书人千百年来深植心中的信念。
可冬秀就是个伪文艺青年,她知道历史未来的走向是怎样的,当然就没有激情去为了已知的事实而跟人争论,就像她无法跟这时候的人说“嫦娥奔月”是可以实现的、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一样,这根本没有意义。
可是,她知道的那个男女平等、教育普及、地球变成村落、信息传递瞬息万里的世界的的确确就会在百年后出现,他们这个涅槃重生的国家会是如何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也是这时候的人不敢想象的。
她何不将这百年后的世界编织成梦,提前与他们知道呢,不为别的,只为使他们在未来无尽的苦难中怀抱着美好的希望和期冀,勇敢的走过这阵痛的时代,迎来新生。
冬秀越想越激动,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不想这场骂战到给了她久违的写书灵感和激动。
当下也顾不得冷了,掀开身上裹的被子便下炕到她的小书房里去了。
她要写一篇小说,把百年后的华国和世界展示给世人。
人类历史上再没有哪段时间像这一百年一样能使世界和人们的生活发生那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百年后的繁荣、自由、开放、富足,她要写出来,先进的科技、文明、常识、教育,她也要写出来,世界性的战争、政治、经济、贸易,她更要写出来。
她有很大的野心,想要把那个世界的方方面面都铺陈在读者面前,这样构筑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可信的,才能叫人深信不疑,具有强烈的代入感。
她还想将百年间发生的事做一些轻微剧透,不是毫无根据的预言式的,而是有理有条的推理式,把正确的道路明明白白指给那些正在为国家而奋斗的人看,希望能叫他们少走弯路。
她知道历史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也不做无谓的幻想,觉得她可以凭一篇小说就能起到救国救民的作用,可哪怕这篇小说能稍微的给他们以启示呢,这也足够她振奋了,哪怕后世她可能要背上神棍的名头也在所不惜!
既然要描述百年后的世界,这篇小说便只能是穿越题材的了。
按她自己的想法,这不啻于重新设定了一个新的世界,背景是极其宏大而复杂的。
就像现代的人写的星际科幻文、吸血鬼系列等,故事发生的前提,便是先要构架出合理和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有清晰的法律、历史、政治、国家、风俗甚至宗教信仰,要在逻辑上毫无破绽。
冬秀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麻烦,那个世界真实无比,从任何方面都经得起推敲,不可能给人质疑和嘲笑的机会,可也因为它的真实存在,而让她颇多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