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醉了记不清大概的事情,但是身体还残留着的感觉却在明白的告诉他,他和夏阳刚才做了多快乐的事儿。身体依旧时不时传来一阵模糊的愉悦感,这和平时自己弄不一样,不,他几乎可以肯定除了夏阳谁也不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像是吃了糖,从嘴里一直融化到胸口,甜的人忍不住想笑。
蒋东升枕着胳膊盯着房梁一会,瞧着那笨拙的粗大圆木也觉得有几分朴实可爱,又想着这是夏阳的家,是夏阳从小长大的地方,顿时觉得这样睡在木板上也挺有意思。他几乎是一宿兴奋的没合眼,想着自己,想着夏阳,甚至开始想他们以后的事儿,直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才睡了会。
只是他刚闭上眼不多时,便被小孩的哭声吵醒了,模模糊糊的听见那孩子喊哥哥……蒋东升耳朵动了下,忽然就睁开眼了,急急忙忙就往里屋跑,“夏志飞?你哥他怎么了?”
夏志飞坐在里屋的木板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正试着用小身板拖夏阳起来,瞧见蒋东升进来,哭着道:“哥哥病了!”
蒋东升在一边扶着夏阳坐起来,拿额头抵着夏阳的试了试温度,果然是滚烫的,“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夏阳缩在蒋东升怀里,冷得牙齿都在打颤,“我……吃颗退烧药就好了。”
蒋东升不听他的,环过他的膝弯就要抱他起来,“不行,你又不是医生,我带你去医院让医生检查一下。”
“我不去!”夏阳捂着领口的位置,死死按住了不肯松开,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点哀求,“我不想去医院。”
蒋东升低头看了一眼,夏阳脖子上还带着轻微的红色痕迹,正从领口微微露出一点。他冲夏志飞道:“把那个床单揪下来给我!”
夏志飞力气不小,立刻扯了粗布床单过来,瞧见蒋东升把他哥整个儿裹起来,便上去帮忙,“我哥哥病了对不对?他现在很冷吗?”
蒋东升没工夫哄孩子,随口应了一声,“对,他生病了,我得赶快带他去医院。”
“去医院就好了?”
“对,去了打一针就好了。”
夏志飞立刻从木床上爬下来,擦了把眼泪,从床底下拖出个手摇铁杆来,“我,我现在把这个给我爸送去,让爸回来开、开拖拉机送我哥去医院,呜。”
蒋东升看了一眼那手摇杆,停下脚步道:“你偷藏起来的?那现在拖拉机停哪儿了?”
夏志飞抱着个手摇杆,含着两泡眼泪道:“在我爷爷家的后院儿里!”
“带我过去!”
丢了手摇杆的夏国强这会儿正在七队帮人修车。他原本是想在最后一天帮着杨树湾几个大队收割完剩下的那点小麦,可他早上翻了底朝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摇杆——那时候拖拉机都是需要手摇的,拿着手摇杆使劲发动几下才能启动。他这边启动不了收割拖拉机,七队的一个大联合收割机也出了故障,急急忙忙喊他来帮忙修理。
夏国强正在地头上忙活,那边就来了报信的了,说是他家里的拖拉机自己开走了!夏国强吓出一身冷汗,骑上自行车就去追,这可是国家的啊,丢了他可怎么回农机站跟领导交代!
他一路边问边追,后来都不用问了,他拖拉机后面的收割轮没卸下来,开走的那人可能也不会调,就这么一路拖出了好长的一道痕迹。夏国强顺着这痕迹一路追到医院,果真瞧见正门口停着的那辆拖拉机,后边的收割轮都磕出凹痕了,跟夏国强心疼的不行。
夏国强打问清楚了,撸着袖子就冲到病房去了,老夏家的人平时就火气大,这次更是不准备客气了!可等他推门进去,便瞧见自己家两个小子正躺在病床上睡得香甜。
夏阳手上扎着点针,正在输液,眼圈下微微有些发青,瞧着很是疲惫。一边的夏志飞缩着跟哥哥睡在一个枕头上,嘴里啃着自己的手指头,睡得人事不知。
夏国强那暴脾气没等发作顿时就哑火了,他想进去瞧瞧夏阳,刚小心迈了步子,还没等走近便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男孩压着嗓门喊了他,“夏叔。”
夏国强回头去看,“东升?”
蒋东升穿着件皱巴巴的衬衫,头发也翘着一撮儿,端着一个小铁盒走进来,铁盒里放着刚领到的几粒药片。他把铁盒放在夏阳床边的小柜子上,示意夏国强跟他出来,“夏阳刚睡了,咱们出去说。”
蒋东升带着他到一侧的走廊上,笑笑道:“夏叔,你是来找车的吧?对不住,我一着急,也没跟你打个招呼就给开来了。”
夏国强摆摆手道:“我也是急糊涂了,没想到是你给开出来的。”他在京城的时候见过蒋东升开汽车,比起他这个拖拉机,那个可是高级的多。夏国强心里放心了点,他觉得蒋东升好歹也是个熟手,不至于胡乱开糟蹋了机器,只是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我没想到你还会开拖拉机,你家……也让你学这个?”
蒋东升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