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春贵人气急败坏,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哆哆嗦嗦地指着兰贵人。见她不以为意, 也知道自己肯定说不过她, 于是便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贞贵妃。“娘娘,您瞧瞧。今儿咱们来这儿是给您请安来着,兰贵人如此咄咄逼人, 说话毫无规矩,简直就不把您放在眼里。”
英嫔也音阳怪气地轻哼一声,“虽说这一朝得圣宠,难免地生出几分骄矜也是寻常。可这兰贵人未免也太嚣张了。这才做个贵人就这副样子,以后做了嫔、妃、贵妃,还了得?”
她故意把“贵妃”两个字尾音拖得很长,果然坐在上首的贞贵妃脸色开始不好看起来。
贞贵妃此刻很为难。发落兰贵人吧,谁都知道她此时皇上心尖上的人,那皇上知道了,尽管面子上不会不给她这个贵妃,可难免心里会对她生了龃龉;不发落吧,不但有失贵妃威仪,也镇不住这一屋子的答应贵人们。
这时,兰贵人却离了椅子,“你们也知道今儿是来给贵妃娘娘请安的,可打这进门起,不,应当说是进门前就没安好心;坐下来便句句针对臣妾。到底是谁不让贵妃娘娘安生?我杏蓁也就是一小小贵人,论家世不及贵妃娘娘,论姿色不及丽贵人,论资历不如英嫔娘娘,论才学不如婉常在,皇上不过就在我那儿歇了一个晚上,各位姐妹就着急成这个样子。往后这宫里还会有越来越多的新人,个个都年轻貌美、家世显赫,难不成各位姐妹们就都日子不过了?我要是你们,与其在这为难一个小贵人,逞一时口舌之快,还不若花点心思捯饬捯饬自己,研究研究怎么吸引皇上。”
兰贵人对着贞贵妃行了个福礼,“不想让娘娘为难,还是臣妾自己先行向您赔罪吧。毕竟要一屋子的姐妹跟您赔罪,不大可能。让您主动发落我,难免会让皇上觉得您不够宽容大度;可您不发落,又会让您在众姐妹面前有失威仪。杏蓁索性自己主动请罪吧,杏蓁不懂事,给娘娘添麻烦了,请贵妃娘娘责罚。”
贞贵妃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兰贵人还算是个聪明识相的,不然自己今天的确不是很好下台。倒是英嫔、春贵人几个,着实是不懂事的很。哪里是为她的面子着想,分明就是借着她的手,公报私仇。
贞贵妃对着兰贵人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下身后的几个小主也自知不妙了,只得也跟着对贞贵妃跪了下去,“请贵妃娘娘责罚。”
“今儿兰贵人失仪,罚替本宫抄写佛经十卷;英嫔身为众姐妹表率,不但不劝慰和气,反而煽风点火,罚抄佛经七卷;春贵人挑起事端,同样失仪,罚抄佛经十卷。其他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回去思过。”
“是。”
英嫔却又急又慌,不服气道:“娘娘,您这样有失公允吧。臣妾尔等不过是因着兰贵人抢了玫答应宫女的事,替玫答应讨个公道,难道臣妾一个嫔位还不能说一个贵人吗?那宫女本就是玫答应先去浣衣局要的,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兰贵人倒好,直接拿位分压玫答应,玫答应自是不敢和兰贵人争,只得委屈咽下,臣妾也是看不过才忍不住说一两句。敢问臣妾何罪之有?”
“兰贵人?”贞贵妃疑惑地看向兰贵人。
兰贵人不卑不亢地跪下道:“英嫔说的确有此事,不过奴婢并非是故意要和玫答应争,而是臣妾不想这个小宫女落到玫答应手中。”
玫答应一怔,“你……兰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兰贵人微微回头,“玫答应,我知你一直对那夜皇上本该在你那儿歇息,却中途去了春禧殿一事怀恨在心。认为是那个宫女搞得鬼。其实后来皇上跟臣妾说了,他是在玫答应处闻到了兰花香,自然就想到了臣妾;那宫女不过是为了讨好玫答应,而给玫答应送了一块兰花味的香脂。玫答应定是疑心那宫女与臣妾相互勾结,故意吸引皇上,所以才急切地去跟浣衣局要了这宫女。”
玫答应被戳中心事,气急败坏,“兰贵人,你血口喷人。贵妃娘娘,您可要替嫔妾做主啊!”
“一大清早的,都嚷嚷什么?”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一行宫女鱼贯而入,在嬷嬷的搀扶下,贵太妃徐徐走了进来。
贞贵妃忙起身,“太妃,您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知道一大早的,贵妃这儿这么热闹?”
贞贵妃有些羞赧,微红着脸,低头道:“臣妾给太妃添烦心了。”说着一边搀扶着贵太妃走过去坐下。
这贵太妃并非是咸丰帝的生母,而是先帝静贵妃,恭亲王奕才是她的亲儿子。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咸丰十来岁的时候丧母,由她抚养长大。虽然自己的儿子只比这位四哥小两岁,可她却一视同仁,没有把别人的孩子当作眼中钉,刻意去推自己的儿子。道光更看重性情淳厚的咸丰,立了他为储君。咸丰登基后,也十分感激这位养母,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奕并没有如一些皇帝那般对兄弟赶尽杀绝,反而封了他为亲王,以礼相待。
于是静贵太妃便成了后宫最大的赢家。咸丰不但让她搬进了太后才能居住的寿康宫,更打算尊她为康慈皇贵太妃。比起雍正和自己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