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行不行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呗!”两人说笑了一路,把事情做完后,高高兴兴回到了浣衣局,夕阳已西下,东面月影初上。
两人一进拱门,就听到糙着粗嗓子训斥的声音,“俩人死哪儿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不饿?不饿就憋吃了!”
“吃吃!别介啊,静姑姑我这走了皇城两圈了,您可不能不给我饭啊!”小德子哀嚎道。
小德子眼睁睁地看着静书从她面前把馒头给端走了,还顺带着白了他一眼,“吃啥啥不够,做啥啥不行!”
“姑姑……”小德子流露出可怜的神色。
静书毫不犹豫地把饭菜给端进了屋里,尽管只有一盆青菜,可对于德胜和走了一下午路的晴岚来说,累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德胜一脸沮丧,“看来今晚得饿肚子了。”
“吃去吃去!”静书一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一边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一碟子咸菜疙瘩,“馒头就萝卜干儿,爱吃不吃。”
“吃吃!”小德子和方晴岚顿时喜出望外。
静书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站在一旁忍俊不禁,又从屋里端出了一盘炒基蛋,放到桌子上,“给那……今天新来的小孩儿吃的,德胜你别动筷子。”
德胜盯着黄澄澄的炒基蛋,咽了咽口水。
晴岚道:“我给你一块儿吃,你别盯着我那盘子了,都快放光了,蜡烛一吹不知道的还以为黄鼠狼呢。”
静书被逗笑了,甩了甩帕子,掸了掸衣服上的灰,“拿着馒头滚蛋,谁让你一个太监坐下来跟宫女一块儿吃饭的?”
“这不今儿特殊嘛,没有她,我早回来了。还不是为了帮你和苏云姑姑带新人,我给她介绍了一大圈儿呢。”
静书好奇道:“介绍啥?你们一下午都做啥了?”
晴岚有点兴奋,把下午记录下来的册子递给她,“姑姑,我看您中午那会子和其他宫女搬衣裳,分衣裳挺累的。就寻思着,不如每次出去都给每个宫记录下来,谁拿了几件、送回来几件,有什么要求,哪里脏了……这样能避免出错。”
德胜在一旁帮腔道:“姑姑,你看,她聪明吧?我觉得她孺子可教。”
静书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孺子可教。嗯,这法子是好,不过以前就有人想过了,能坚持很难。别人儿也不听你的呀。”
晴岚有些尴尬地不做声了。
德胜见状,忙打圆场道:“我听,我第一个听,以后但凡我送衣裳,我就学晴岚姑娘,拿个本儿,记下来。”
晴岚想了想笑道:“别人自然不会听我的,可她们都听姑姑的呀,姑姑和苏姑姑觉得好,就好。觉得不好,晴岚再去改。”
“哼,你倒是嘴甜。”
“姑姑,那拉衣服的板车,可以放上一个个软筐,加上盖子,贴上各宫的字,到了各宫,把干净衣裳交出去,再把要洗的收回来,这样不会乱。洗好晒干的就叠整齐放在那软筐子里。”
“嗯,这倒是个好法子。”静书看了她一眼,“刚来这第一天,大部分人哭哭啼啼的,你能不哭已经不错了。可睛神抖擞的也不算什么,要是第三天第四天,下个月都能保持这样活泛的心思,那才算不错。明儿你就别跟着跑了,洗衣服去吧。”
“哦。”晴岚乖乖地应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浣衣局就开工了。早点洗,就能早点晾,也好洗更多的衣服。方晴岚这才明白了,全皇宫的衣裳那么多,犯罪犯错的真没想象的那么多,所以势必会有没钱打点的穷孩子被送进来。也许在这个时候,穷也是一种原罪。
苏云站在一旁看着,悄悄地埋怨静书道:“我好容易跟nei务府要了两个孩子过来,听瑞嬷嬷说晴岚还是这届宫女里很能干的咧。要不是没银子打点,能被扔到这儿来?不说了要好好带,好好教,将来让她帮咱们管这波小宫女么?”
“昨儿我跟你说的,她的那些想法你觉得如何?”
“挺不错啊,心思活泛,不怨天尤人。”
“这孩子,我看挺聪明。说不定你让她洗洗衣服,还能想出别的好点子来。放心,她丫头也就看着乖,谁惹她估计不好欺负。我看着呢,你就放心吧。倒是那个巴林雁儿,有些磨磨唧唧的。”
“晴岚,我们不会洗一辈子衣裳吧?”
“唉,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再这么洗下去,我的一双芊芊玉手,非废了不可。这胰子怎么这么难用啊?”方晴岚一边洗衣裳一边抱怨道,要是有洗衣机就好了。
“难用吗?”雁儿打量着手边的胰子,“不都是用皂角和胰子么?”
“洗衣机?”方晴岚啧啧了两声,“德胜,德胜!”
“小姑乃乃,你喊我作甚?我忙着呢。”
方晴岚冲德胜招招手,“你们家的渔民,你小时候生长在船上是吗?”
“是啊。”
“那你知道船肚子里是什么样子吗?”
“知道呀!”德胜眼巴巴的,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