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方卫民这辈子头一次在老婆面前硬气了一回,一咬牙说出了那个字:“离!”
王英推了方卫民一把,“你疯了?竟然让女儿去离婚!”
“你才不靠谱!都是你当初看好赵刚,不然淑兰要是跟了小铅笔,现在也就不用吃那个苦了。”小铅笔就是当初钢材厂追淑兰的另外一个男同志,被王英嫌弃小白脸的那个——肖致远。
王英最不愿意直面自己的nei心,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当初选错了人。可人就是这样,越这样越想自欺欺人,让人看到赵刚的好。仿佛只要淑兰过的不好了,别人就会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
“我还不是为了女儿好!当初赵刚看着老实,你不是也认可了吗?”王英哭喊道。
方卫民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镜,摆出了一家之主的姿态来,“那问题是现在怎么办?要让女儿继续在那个畜生的爪牙下生活?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你这个当妈的要是真疼爱淑兰,这次的事就不要掺和了,交给我和琴子吧!”
方琴兰头一回对自己的这个懦弱父亲刮目相看,有时候评价一个人是不是男子汉,不是看他娘不娘、是不是威武,而是看这个男人是否有直面困难的勇气和足够的责任感。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十足的纯爷们儿!
方卫民对琴兰招招手,“走,琴子,咱们回家叫上和平还有秋兰,商量一下这事。家丑不可外扬,大伯和三叔那里你们就先不要说了,尤其是小姑。”
“好。”
在父亲的眼里,已经俨然把方琴兰当成了家里重要的一份子。
几个家庭成员围坐了一圈。方卫民缓缓开了口,“你们大姐的事情想必都知道了。我和你二姐的意思是,离婚。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和平举手,“爸,我早就想这么说了。”
秋兰也十万个赞成,“离!”
“好,这件事你们妈妈那边的工作我去做,淑兰的思想工作你们去做。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们大姐日子继续过下去。就这么定了!”方卫民就此拍板。
三兄弟姐妹同仇敌忾,互相交换了眼神,进入了一种战斗状态。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是在和赵刚斗智斗勇。
赵刚也不傻,先是那套柔情攻略,对着王英又是下跪,又是认错,又是回忆刚当女婿时王英对自己的照顾。偶尔也弄得王英泪水涟涟,心软一时。
每当这时,方卫民或者琴兰都会及时出现,将淑兰失去孩子这件事,或者满身的伤痕展现给王英看。王英便一咬牙,立马清醒过来,冷冷地用言语让赵刚走。
赵刚一计不成心生二计,又从乡下请来了自己的父母,轮流游说淑兰。无非就是把她当作好媳妇,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媳妇。即便她暂时生不出孩子,她们也不会责怪她什么。搞得好像淑兰嫁给她们赵刚,反倒是淑兰的福气了。
不过经过了这次失去孩子,淑兰的心是彻底凉了,也硬了,任凭赵刚说多少甜言蜜语也不再动心,坚决要离婚。
在持续了一个月的拉锯战后,赵刚终于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方琴兰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估计赵刚应该不会来了吧?”
“不会了,知难而退了。”秋兰无力地摆摆手,她比不得琴兰头脑好,本来成绩就不行,这几天因为姐姐的事,更没心思学习了。
“啊!”妞子从阳台急匆匆地跑过来。“有死老鼠!”
秋兰哑然,“死老鼠有什么可怕的?过几天姐姐给你弄只猫过来。”
“不是,用绳子吊着的。”妞子已经什么大人话都会说了。
一家人这才发觉到不寻常,到阳台一看,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从外头送上来一排死老鼠,看样子是用竹竿挑上来的。
方琴兰觉得头皮发麻。
秋兰惊呼道:“肯定是赵刚!”
王英这才后怕了,只扶着心口,“哎呀这赵刚看不出来,心思如此音暗。这种人要是一个不高兴,把我们全家杀了怎么办?”
秋兰道:“你以为的?他不敢?现在知道这种人可怕了?”
“呀,这可怎么办?建国也不在,我们要不要报警?”
“没有证据怎么报?”琴兰道。
王英拉住琴兰的手,“琴子,你最有主意了,这回可怎么办呀?赵刚是铁了心不想跟淑兰离,可不离,这淑兰回去后,会不会杀了她呀?”
“放心,他不敢。”越是家暴的男的,在外一般越窝囊,都是生活工作的loser,才把气撒到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琴兰想了想,“这事儿交给我吧。”
穿到这里的头一回,她做了件违心的事,她去找了吴昊。
吴昊平平静静地听着她说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有拒绝也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平静地问她道:“这下知道我的好了?那你跟不跟我好?”
“不跟。”
吴昊轻笑了一声,“那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帮你。”
“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