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兰一看到王英,扑上去就哭了起来。
“好孩子不哭,妈替你做主呢。”
秋兰愤愤地咬咬唇,“我就知道赵刚不是好东西,你们非说他老实,看吧,哪里老实?”
秋兰嘴里说的这个老实人赵刚便是大姐淑兰的丈夫。和淑兰一样在暖水壶厂工作,赵刚是机械车间的,淑兰的工作轻松些,是个会计。
淑兰长得不像两个妹妹,琴兰有气质一看就是文化人,秋兰青春靓丽;淑兰平头正脸,五官端正,是八十年代那种良家妇女的典型。这么一张脸,却是那时候深得大众所喜爱的老婆脸。加上脾气好,又是会计工种,在厂子里颇得男同志的青睐。
赵刚就是追求者之一。从条件上看,赵刚非常普通,甚至不算好。长得也不怎么样,秋兰总说这个点姐夫不过五大三粗的,又不爱说话,像个黑疙瘩。当时还有个做技术图纸的喜欢淑兰,个子不高,戴个眼镜,高中文化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音也不大。似乎还挺得淑兰喜欢。
可是王英不喜欢这个小白脸。她自己找的就是个懦弱的教书先生,窝囊一辈子了,实在不想自己姑娘也找个文人。赵刚虽然长得粗了点,可爷们儿不就是要这样吗?
所以当初的婚事,王英一个拍板,就让淑兰嫁给赵刚了。秋兰第一个反对:“我看不好赵刚!你看他沉默寡言的样子,你知道他憋着什么心思?”
秋兰当时才十四岁,王英一句话就把秋兰顶回去了,“你懂什么,那叫老实!找对象就是要找老实的!不要找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你看赵刚那身肌肉,以后咱家扛个大米、修个水管,还需要请人吗?”
事实证明,他那身肌肉从来就没有给她们家扛过大米,现在反而用来对付淑兰了。
不知道王英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初说过的话。
王英搂着大女儿,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又泪眼婆娑地打发两个小女儿去上学,“你们都走吧,这边有我呢。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好好听课。”
琴兰本来还想安慰几句,后看淑兰的确哭得不像样子,又怕迟到,于是只好先和秋兰走了。
一路上,方琴兰五味杂陈。
家暴这种问题,无论搁在哪个年代都有。像是古代,那《红楼梦》里的贾迎春,最后就是可怜地被家暴活生生致死。那可是荣国府的长房小姐啊!就算不是嫡出的,也是大房唯一的小姐。在被丈夫打后,回娘家跟家里人诉苦。偌大一个荣国府竟然除了打嘴炮就是打嘴炮,宝玉、王夫人等人也只是抹着泪,没有一个肯为她出头的。
自己的亲爹则对她说,既然出嫁了就要守妇道。
在古代人的眼里,女人出嫁就要一切听从丈夫。如果挨打了,那一定是你犯了错,惹了丈夫不高兴;即便没犯错,也要忍着。
到了后现代,家暴还是普遍存在。摆到明面上用媒体曝光出来的有,夫妻间小打小闹大打出手的多得是。
只不过后世的女人强大了一些,懂得还手了。可家暴对婚姻本身的伤害,以及到底如何处理后续事宜,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走到教室的时候果然比平时晚了十分钟。课已经快要开始了。
班主任提早跟班长打了招呼,把吴昊和李一平放到了一起做同桌。方琴兰忍不住在心里叫好,既为秦老师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鼓掌。此时此刻,李一平正骄傲地“横眉冷对千夫指”,对着吴昊“俯首甘为孺子牛”。她达成了心愿,自己也就不用被坑了。
像吴昊这种成绩不错,长相帅气,家庭又有背景的男孩子,走到哪里都惹眼。她敢说,除了李一平,班里肯定还有默默对他关注的女生。李一平坐过去,那些女生敢怒不敢言,不过私底下会怎么挤兑她,孤立她,她就有点不道德地想看看了。
第一节课又是秦老师的数学课。方琴兰讨厌数学,虽然时隔这么多年,这些知识大致都会,可还是没好感。不一会儿,秦文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大圆规和三角尺,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旧校服的清秀男生。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数学老师好!”
秦文进不高兴地把圆规尺子扔到讲台上,“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叫我秦老师,不要叫我数学老师!我又不姓数学!”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林滨。前两天因为点事儿,没能来及时报道。现在过来了,不熟悉的互相熟悉一下。林滨,你就坐到……”
“报告秦老师,我愿意和新同学坐!”说话的人是吴昊,方琴兰能感觉到他语气中明显的不悦与赌气。
李一平就尴尬了,吴昊这是什么意思?当着全班面落她的脸面么?
秦文进当然不能遂他的愿,本来就是他一手安排的,怎么能反悔?看来方琴兰那丫头说的没错,吴昊已经不耐烦了。要不了一个星期,李一平就得知难而退。
这样想着,秦文进冲着吴昊轻轻招招手,“吴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