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朝臣站入了他的阵营,瘟疫蔓延到何种程度,以及他又要有什么动作。
“啧啧啧……”丞相伸手,从阎温的侧脸抹下一点血渍,在指尖撵动。
“自己做的孽,如今自己还,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丞相说着,拍了拍阎温的肩膀,“不过这种折磨,我也不会让你受太多日子,不出五日,我便会助你解脱眼前的痛苦。”
阎温躺在地上,眨了一下眼,没有说话,丞相摇头,“放心吧,我会把那傀儡女皇也一同送下去,黄泉路上,你可找她报如今的冤仇,或是再将她收到身边享用,她一个小鬼,如何能够逃得过你阎王的手心呢。”
丞相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起身出了牢门,和门口看守的聊了一会儿,这才快步出了水牢。
丞相走后,阎温坐起来,看守打开牢门,在阎温面前跪下,仔细将丞相询问的事情都告知阎温。
无非就是今日女皇对阎温用了何种刑具,要他看着点,别真的将人折腾死了。
阎温点头,看守的退出去,阎温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渍,在脖子上碰了一下,然后嘶了一声。
为了做的像一些,阎温在脖子上真的弄了伤口,虽然只是鞭伤,可这水牢中邢鞭,都是带倒钩的,轻轻撩一下,也能带下皮肉来。
不过阎温摸了一下之后,突兀的露出一点笑意,心道他如此配合,小傀儡可不要让他失望……
入夜,十九用过晚膳之后,连打了几个喷嚏,半夜就发起了高热,她同阎温亲近半天,染上瘟疫自是预料之中。
得了瘟疫的人个个惊慌失措,可是十九察觉到自己高热之后,半夜三睛神抖擞的招来了nei侍,命人连夜去通知丞相,说她不慎染了瘟疫,吓得正在凤栖宫中哭嚎,要丞相提供药方。
丞相这几日殚睛竭力的祸害人,入夜刚睡下不久,便被自家下人弄醒,说是宫中来人,非要亲自见他,丞相面色音沉的接待了十九派去的人,得知女皇身染瘟疫,倒是没有刻意为难耽搁,令人送上了解药。
十九得了解药,可不过也就一小瓶,自然自己没喝,搂在被子当中,第二天清早起来,食不知味的吃过了早膳,就揣着一小瓶解药,朝着水牢中去。
打开牢门,阎温见到十九又来了,脸上毫无表情,可眼中露出了暖意,不过等到十九走进,这暖意便变成了冷意。
十九才在他面前蹲下,阎温便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拽到身前,仔细盯着她朝红的脸看了看,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同他一样烫。
“你染了瘟疫。”阎温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十九心说,这话问的,昨天又是亲又是抱的,可不就是为了染上瘟疫吗。
十九自然不会跟阎温说她是刻意染上瘟疫的,怀中掏出了小药瓶,拧开之后递到阎温的面前,“大人你快将这个喝了……”
阎温当然知道这药瓶中是什么,每晚属下从暗河中进入水牢,来向他禀告之时,都会带来压制的药和解药,只不过阎温每次选择的都是暂时压制的药,他若是快快康复,丞相那老狗来炫耀之时,必然会发现端倪。
丞相长子已死,援军已经截下,副统领丹青日夜兼程赶往梧州,去协助单怀掌控梧州形势。
舒云江飞鸽传书归来,已经有暗线混入流民之中。
而各洲大批量被贩卖到舒云江的乞丐流民中,也已经钉入暗桩,皇城中仅剩太尉以及其家族,还在苦撑,为的便是不让丞相得来太容易,反倒起了警觉之心。
他的信件已经派人送到舒云江邻江清澜江水督手中,大批量水军已经悄悄潜进舒云江范围,只等丞相暴露老巢位置,便一举将其清剿,届时皇城左右护军,皇宫禁军会同时发难,丞相便是插翅也难飞。
现如今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他表现的越凄惨越无助,丞相便会越放松警惕,若是他突然瘟疫症状全消,丞相那老狗必会有所察觉。
因此这解药阎温不能喝。
他何等玲珑心肝,小傀儡将解药送到他前,他便已经想到昨日种种亲密,都是小傀儡刻意为之,为的便是染上瘟疫,仗着自己还对丞相有所作用,朝他要来解药,再送与自己。
阎温一边恼怒小傀儡乱来,一边被她感动的有些鼻子发酸。
阎温轻呼一口气,直视十九,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是……”十九顿了顿,“是我从太医院讨来的,对身体好的药,大人你快喝吧。”
十九不是不想说实话,阎温已经看出她染了瘟疫,她只怕阎温问她是否喝过,她可以再向丞相去讨,就算艰难一些,丞相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阎温先痊愈比较重要,因为昨夜十九已经连夜画好了逃跑的路线图,昨个半夜的时候,已经命三回去踩点,虽然逃跑的路线有些上不去台面,可确实可行。
现在只等一个机会,等她寻找机会命人带着锦帕出宫,与阎温在宫外的势力汇合,令阎温属下在外接应,她再设法将阎温弄出水牢,逃出这皇宫也不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