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梳理好头发,用布带扎上。
十九匆匆感谢,穿完之后就赶紧下车,直奔大堂。
阎温坐在大堂之中,身侧各站着一个nei侍,大堂中无论是进来瞧病的还是柜台后抓药的,所有人不自觉噤若寒蝉。
阎温今天穿的并不是太监服,一身绛紫色长袍,头戴玉冠,看上去是寻常的世家公子装扮,可他的气势实在太强了,只是随意往那里一坐,就像戏文里一身官服手持惊堂木,只言片语便判定一人生死的青天大老爷。
十九方才在马车中,生怕惹得阎温发怒,都没敢仔细瞧他,这会儿一看,脚步不由停止了一下,心中用上一股骄傲之情。
看看我家相公,多么玉质金相卓尔不群!
不过十九这股骄傲之情,还没等升腾到头顶,就眼见着刚才伺候她穿衣的那个小姑娘,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茶盏,缓步朝着大堂中的阎温走过去。
噩梦在眼前上演的感觉,若不是亲身体验,是绝不会知道,那种感觉比当胸一刀,在胸前开个大口子,还要让人觉得通体发凉。
十九快走几步 ,故意在门槛上绊得踉跄一下,朝着端着托盘的小姑娘撞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大人大人大人大人大人……
阎温:你他妈的吵死了!
十九:我没说话啊……
————
☆、你在干什么?
茶盏碎裂, 端茶的小姑娘被十九撞倒在地, 手按在破碎的茶盏上,瞬间就飙了血, 脸色陡然惨白,抓着自己的手,几息的功夫就哆嗦的不像样。
看上去像是被手上的鲜血和划伤吓到, 但整个大堂的人中,只有十九知道, 这小姑娘吓成这样子,怕是因为知道这茶中含有瘟疫。
这小姑娘应当就是这医署中的人,长的清清秀秀, 却是个蛇蝎心肠,这也算自作自受,十九并不可怜她。
能在阎温的医署中做事, 曾经一度是十九的梦想, 在老皇帝那一窝还没被毒死的时候,十九不被承认不为人知, 注定只是个卑剑的奴隶。
对于一个低剑的女奴来说,若是能够摆脱行宫那潭污泥, 成为一个干干净净的医女, 只要能在像这样偶然的机会, 见到来医署中的阎温,为他奉上一杯茶,对于曾经的十九来说, 她真的会激动的当场昏过去。
可是这女子在阎温的手下做事,却不知被谁人收买,黑了肝肠,想要坑害阎温,十九纵使恨的牙痒痒,却不能说,她并不知道这小姑娘身后是何人,她也并不应该知道。
否则今天为何疯了一样的跟着阎温出来,又如何得知这茶盏中有问题,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没办法解释。
十九的手中毫无筹码,哪怕对阎温的爱慕可以让她生死不顾,但她并不想死。
她如今唯一的倚仗就是阎温的垂怜,若是要她赌上一切说出实情,阎温铁石心肠,即便因为某种原因会对她心软,这心软怕是也绝不足以姑息。
小姑娘在地上缩成一团,阎温看向冷漠的站在小姑娘面前的十九,眉头微皱。
转头看向旁边的小nei侍,nei侍便走上前伸出手要去扶。
十九却一把抓住nei侍的手臂,摇了摇头,“不要扶她。”她身上沾了茶水,茶水中有瘟疫。
阎温眉头拧紧,十九看了阎温一眼,硬着头皮道,“她方才在马车中……她,她对我不敬!”
阎温眉梢不着痕迹的挑了下,小傀儡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喜全恶语相向,她还能反过来给人求情,怎的今天对这小医女的态度如此……
阎温没有再指使,小nei侍被十九抓着不让扶,这满大堂的人,还就真没人敢上前来扶这小姑娘。
十九看着她手掌鲜血淋漓,想到阎温好险就被坑害,从未有过的肃容冷色,“你方才在马车中说的话我可是记着的,你最好也记住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十九将声音压的低沉,语带威胁,听起来像是仗势欺人,实际却是一语双关,“还不滚到荒郊野岭去躲着,等着我家大人发落你么!”
十九一直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无论在任何人的面前,从不拿女皇的架子,踏踏实实的做她的傀儡,因此也从无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
许是在阎温的身边呆的久了,见到阎温也都是各种发怒的样子,十九不自觉的就学着阎温,冷起脸色眉心微蹙,倒有那么两分相像。
但是只有这两分,也足以将一个心中有鬼的人吓的魂飞魄散了,小姑娘被十九一呵斥,顿时如大梦初醒,“啊”了一声,爬起来就朝着门口跑去。
阎温的恶名可不是说说而已,她企图坑害他被他发现了,必定比得瘟疫而死要凄惨十倍。
十九视线一直盯着她,见她跑出去时还知道躲着人,可见良心还没彻底被狗吃了,这才悄悄的松一口气。
众人都不明所以,但是小姑娘的这种举动,倒是将十九方才说的话“坐实”了,否则她何须这样逃跑。
十九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