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你差人去膳食房,把给我炖的药膳送过来,再命人包些茴香的素饺,生着拿来。”
从昨天开始,膳食房给十九送的吃食就都变成了药膳。
十九知道是阎温的命令,虽然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带着一股药味,有些苦,但是想到这东西是阎温命人做的,而且是为了调理她的身体,十九也就甘之如饴了。
现在想想那个味道虽然有些大,尤其是药粥吃了之后吃什么都没滋味,但若是闻了一上午的血腥味,倒是可以用这药膳压一压。
青山垂头应是,差人去膳食房了,十九没有在捅蚂蚁洞,而是在大树底下缓慢的绕圈,缓解她他的腿麻。
又不知等了多久,等到青山差人准备的膳食已经送来,药粥瓦罐装着便于保温,茴香饺则是装在封闭严密的小盒子里。
十九这回是真的有些着急,眼瞧着太阳都要偏西,阎温难道还不休息,身体能受得住吗?
好在没过太久,瓦罐还滚烫,喜全就急急的跑出来,朝着十九招了招手,看那样子好像他见心上人似的,一脸喜色道,“快进来吧,大人已经回屋了。”
十九这才提着食盒,跟在喜全的身后快步朝着nei院走去。
进屋之后,喜全接过食盒,放在软塌的小案上摆好,拿着素饺去小厨房,而十九则是直奔里间,果然在屏风的后头看到了阎温的身影。
“大人……”十九轻声细语,“我来伺候大人更衣可好?”
阎温动作一顿,没有应声,十九缓步转过屏风,见到阎温手中正抓着腰封站在屏风后面。
他的衣襟散开露出劲瘦的胸膛,衣袍上沾染着斑斑血迹,这一次倒是没有前两次那么凶残,可阎温的脸上也抹了几道已经干涸的血印,是人的手印,且看那角度,并不是阎温自己抹的。
十九进来之后,阎温就将视线转向她,从昨夜一直折腾到现在,阎温的双眼中尽是血丝,本就锋利的眉目,此刻像是已经开刃饮血的剑锋,神情音鸷的令人看上去便胆寒。
然而十九只是脚步稍稍停止,随即快步走到阎温的面前,接过他手中的腰封搭在屏风上,接着从他的眉眼开始朝下看,伸手将他染血的衣服脱下来,没见到他身上有伤口,最后牵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这才舒出一口气。
阎温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十九,十九抬起头看他,询问道,“大人可还有力气沐浴吗?今日沾染的血迹很少,若不然我用布巾为大人擦洗一下?”
阎温没有回答十九的话,在十九自顾自的准备去拿湿布巾的时候,伸手勾住了十九的后脖子。
十九才朝着屏风外走了两步,被阎温给兜了回来,阎温掐着她的后脖子,令她不得不仰着头,而后眯眼凑近十九,近到十九心如擂鼓,近到十九以为阎温要亲她,阎温才停下。
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的质问十九,“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嗯?”
阎温刚在水牢里刑讯结束,此刻整个人都没能够缓过来,他语调音冷,听之如毒蛇缠身,即便是凑得如此近,十九也丝毫感觉不到亲昵,满心只有对自己脖子的担忧,仿佛阎温下一刻,就会不由分说的扭断她的脖子。
“大,大人……”十九拍了拍阎温掐着她后脖子的胳膊,颤声道,“好疼呀……大人。”
十九挣扎了一下,阎温便松开了手,闭了闭眼睛,朝着十九挥了挥手,“出去。”
“我帮大人……”
“出去。”阎温又说了一遍,连语气都没有改变,却让十九心肝一颤,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再忤逆阎温的意思,退出了里间。
阎温在十九出去之后深深叹了口气,他到今天,到此刻才明白,他为什么会一直觉得小傀儡与他的阿娘相像。
她们性情不像,生的不像,唯一相像的地方,便是看着他的眼神。
如出一辙的永远带着关切和温柔,阎温想,这应该就是他一直无法抗拒十九亲近的原因。
他一生没有几人真心爱护,以至于他对旁人真心的关切已经迟钝,但他nei心又迫切的渴望着,身体与思想,不由着他控制,如饥似渴的吸吮着这一点善意,再千辛万苦的传递给他感知。
可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尤其是小傀儡,是从一开始便是一个未知的谜团。
阎温洗漱好换好了衣服,从里间出来的时候,十九正坐在软榻边上,一见到他就紧张的站起来,朝前迈了一小步,看到阎温的神色依然音沉,又默默退了回去。声音柔柔道,“大人,吃些东西吧。”
阎温没有搭理十九,径自坐到桌案边上,抄起了奏折便开始批阅。
十九站在软榻边踟蹰了片刻,朝着阎温走去,在桌案边站定,抬手搭在了阎温的手腕上,一触即放。
“大人,一天没吃东西,你的胃口,你别……”
阎温将笔“啪”的扔进笔洗,伸手掐了掐眉心,“甜的么,没胃口……”
十九一见他搭茬,立刻打蛇随棍上,捏住阎温的肩头轻轻按揉着,软语哄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