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nei院门口站的那一会,她的肚子就已经敲锣打鼓了。
阎温不喜欢跟别人同桌而食,只怕别人揣测出他喜好的东西,借此在他的饮食上做手脚。
而阎温最不喜的是与十九同桌而食,倒不是因为担心十九获知他的喜好,而是纯粹不喜欢。
十九吃东西太难看,这种难看的吃相,阎温曾经也有,习惯可怕而致命,阎温曾经深受其害,他硬是将所有扎根在身体里的恶习,都亲手用刀剜掉,那滋味未曾尝过,根本无法体会。
看到十九这种吃相,总会惹他想起那些卑剑痛苦的日子。
可是这小傀儡似乎对于在他这里蹭饭上瘾了,阎温半晌没动筷子,十九就坐在他对面,巴巴的看他。
阎温看了十九一会,觉得十九同凤栖宫后院的小黄越来越像,就连现在这副讨食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他能同人计较,却不好同“二黄”计较。
阎温捏着筷子动了起来,十九那边,很快传来唏哩呼噜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一顿饭吃完,十九要扶着阎温去床上,阎温却是挥了挥手,坐在了桌案边,拿起一张奏折,翻看过后,提笔批阅。
“昨日你说的那个王文,”阎温淡淡开口,“昨夜已经命人去查,确实诸多可疑之处,若查实之后,与你描述的相符……”
阎温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可以给你记上一功,先想想你想要什么。”
阎温想要借此机会,引小傀儡说出她想要的东西,或者人,好借此将她彻底拿捏住。
只不过他不知道十九,在他说出“想想你想要什么”这句话的时候,险些立刻脱口而出——我想要你。
好在十九脑子这会儿还转着,这要命的话在舌尖转了好一会儿,却还是被她咽下去了。
除了这个致命的要求不能说,阎温许诺让她要东西,十九还是非常欢喜的。
“大人说话可当真?”十九问,“我要什么都行吗?”
阎温笔锋一顿,点头道,“只要我能做到。”
就胡吹吧,瞎说,明显这话就是骗人的,就好像许诺我会尽力,不具体给出一个限定,无论做成什么样,都说我尽力了。
还只要他能做到。要他侍寝他也能做到,他会做吗?
要他将这天下给她,十九坚信,只要她敢说,阎温就敢扒她的皮,抽她的筋。
这老东西,说话还给她下套!
十九心里嘟囔了一长串,嘴上却顺着竿儿爬,马屁拍得啪啪响,“这天下还有大人做不到的事吗,”
阎温露出一点笑意,回头斜了十九一眼。
十九让他这一下差点把心头肉给勾掉了。
阎温嘴唇削薄,生气的时候抿起,锋利如刃,鼻梁高挺五官过于深刻,因此显得眼窝深,是有那么一点点异族人的意思,但他的眼尾细长,将这深拉长了一些,那点意思又被中和掉了。
阎温看人的时候,时常是半睁着眼,带着上位者的漫不经心与倨傲,神色音沉眯起眼睛的时候,只看的人脊背发凉。
若是在再抿起嘴唇,你会觉得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只要轻轻动一动,便会有毒牙嵌进你的皮肉,顷刻之间毙命。
且阎温即便是笑起来,也大多数都是音沉沉的笑。
不像此刻,他眉目平和,斜眼看过来,眼尾那条细细长长的线就成了勾子,直勾得人三魂七魄离体而去。
十九一时看得痴了,阎温注意到她在旁边发愣,还以为她是在想着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或者人。
难得有耐心的等着她,但是过了好半晌见十九还是愣着,不由皱了一下眉。
“可想好了?要什么东西?”要哪个人?
十九回神,摸了摸鼻子,心说我他娘的就想要你啊。
但是这也只敢在心里喊喊罢了。
她笑了一下,迟疑道,“大人的许诺重若千金,我需得好好想上两天。”
十九说,“大人不是还没有查清吗,等大人彻查清楚,十九再说愿望不迟。”
还挺能沉得住气。阎温在心里嘀咕,在他的认知里,这小傀儡还是有几分城府的。
生在淤泥而不染并不容易,平日踩到他的底线,也会及时的缩脚,若真的生长在宫中,好好教养下来,倒不一定会是一个像老皇帝那样的昏君,最起码若是生活在宫里,不会养成这般纤瘦的小身板,一折就断似的。
“给我研墨。”阎温摇了摇头,甩开思绪。
十九极其听话,闻言立刻躬身,一手研墨,一手捞着袖子,认认真真的干起活来。
阎温的身体最好了一些,但到底还是在病中,一个时辰后,他就忍不住一个劲的伸手掐眉心。
十九见状放下了墨,清洗了手回来,然后站到阎温的身后,轻声说,“我帮大人按揉一会儿……”
她说着,手落到阎温的头上,阎温没有躲,也什么都没说,而是闭上了眼睛。
十九大大的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