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低垂的脑袋。
半晌,盯的十九就要挨不住当场跪下了,才伸出了手,抓住了十九的手腕,转身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众人等着看血雨腥风,却见阎温拉着人朝着门口的方向疾步而去,一时之间集体愣在原地。
十九的手臂被掐的生疼,但是她不敢吭声,被阎温拉着一耸一耸的,胳膊都要拽掉了,阎温大步流星,走得太快,十九只得小跑跟着。
一群人站在原地,看着阎温一路拉着十九上了马车,跟随阎温的属下,这时才终于回过神,急急忙忙的也小跑着到马车旁边候着。
阎温上车之后,总算是松开了十九的手腕,十九连忙去揉,一脸苦相贴着马车的车壁,偷偷的用眼睛去瞄阎温。
阎温的眼神如刀,压在十九的脖子上,嘴唇动了好几次,大约是斥责的话太多了,反倒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口。
两人沉默了一会,十九硬着头皮跟阎温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
“这个奴隶不行。”
“……能不能把这个奴隶买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
阎温的下颚绷得死紧,片刻说道:“不行。”
十九的簪子还在那个奴隶的手里,且她不能失信,因为这奴隶没按照那男人的说话办事,事后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十九顿时急了。
出声问到:“为什么?”
阎温嗤笑了一声,视线在十九的小身板上转了一圈,不知道应该说她不自量力,还是说她找死。
但话出口顾念着十九到底是个女子,却并没有直说,“你不是说出宫是要给你阿娘亲手上坟,不是说你阿娘托梦说想你了吗?”阎温说:“不是半路想的都哭了,现在看到个奴隶,就将这些全都忘了?”
十九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这两件事……冲突吗?”
阎温伸手按住自己的额角,手动将青筋一根一根的按回去,正要再开口。
车外有人出声:“大人,”那人顿了顿,似乎是碍于旁边有人,将嗓子压得更低一些,说道:“有事容禀。”
阎温的脸色顿时肃起来,侧头看向十九,说道:“下车,不许再乱跑,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宫。”
十九知道这是阎温有什么事情不便让她知道,但这人这个岔打得实在是太好了,十九连忙点头,十分迅速的下了马车。
下车之后她很自觉的离马车远远的站着,站在马头的方向,遥遥的朝着奴隶市的那个铁笼子看过去。
那个奴隶正扒着笼子的边缘,一错不错的盯着十九。
十九有点不敢跟他对视,怎么办?要食言了吗?如果她就这么走了,那奴隶没有听人教唆伤害阎温,又日食斗米卖不出去,定然没有活路了。
可是阎温不让她买……
十九回头看着马车的方向,又侧头看了一下她身旁站着的人,舔了舔嘴唇,伸胳膊撞了他一下。
“你身上有银子吗?”
旁边站着的正是跟着阎温从宫里面出来的,他知道十九的身份,原本他对十九是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但通过今天阎温的态度,他们这些属下全都不敢再怠慢十九。
“回……”这人将陛下两个字咽回去,回答道:“有的。”
“有多少?”十九清了清嗓子,又朝着身后的马车看了一眼,接着看了看不远处的奴隶笼子,nei心纠结了片刻,咬着牙问道:“够不够买下那个奴隶?”
这人眉梢一跳,诧异的看向十九,十九清了清嗓子,沉着脸凑近他说道:“有人教唆这奴隶伤人,他笼子上面的锁被切开了一半,要伤的目标正是你们大人。”
十九说:“你们大人说了,将他悄悄的买了弄进宫去……”
这人闻言之后,也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没有阎温的直接命令,他显然在迟疑。
十九伸手拍了他一下,虎起脸,“大人正同人商量事情,将这点小事交代下来,你还不赶紧去办?!”
这人脚步迟疑着朝着奴隶市里面走,十九又瞪他,然后指了指阎温的马车。
眼看着这人朝着那个奴隶去了,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而马车上,同阎温交谈的,正是他的死士首领。
“你说,刚才有人教唆那个奴隶伤我?然后被她阻止了?”
“回大人,”这人跪在软垫之上,弓着身回话:“方才我在暗处,确实看到她从大厅里面跑出来,刚巧听到有人教唆那个奴隶冲出笼子,将身穿紫衣,头戴黑纱帽的人设法杀死。”
“我不是说要引虎出山!”阎温这会是动了真怒,“你为何不阻止她——”
死士头领不着痕迹的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回道:“当时我急着去跟踪那个教唆之人,想要设法查探他背后的是何人。”
“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阎温低吼。
“没想到那奴隶真的被她三言两语劝服,没……没有从笼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