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被解救的奴隶都蒙着眼睛,堵着耳朵和嘴,被喂药喂的睛神恍惚言语迟钝,根本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苦无办法插进去手,这才想着露一面,竞拍几个奴隶铺位,用他的身份强硬的插上一脚,让对方知道他是非管不可。
当然这不是上策,要是能引的对方狗急跳墙是最好,不能的话,让对方稍稍收敛一些,好让他有时间派人安置泯川洪涝的流民,也好设法利用暗柱打入其nei部。
他今天是要摆排场造声势,一大群的人已经先他一步去了奴隶市,可着眼看就要到地方了,带这么个哭哭啼啼的怎么弄?
阎温看着在车窗边上,缩成一个小团哭声渐大的人,想要伸手去扳一下,但是手伸到半路,又缩了回来。
耐着性子,放软一些声音问道:“你怎么了?哭什么?”
十九听见阎温这么温柔的声音,眼泪更像是开了闸一样,关不住了。
“我想我阿娘了……呜呜呜……”十九抬头,抹着眼睛扁着嘴看向阎温。
结果这一抬头,阎温的脸直接黑了,十九在宫nei特意描描画画,将脸色涂暗,结果这一哭,整张脸都花了,鬼画魂儿似的。
阎温本来听她说想念阿娘,心中也止不住的跟着颤了一下,这情绪还没等传达到脸上,额角的青筋先鼓起来了。
马车已经停下,先到的人和阎温带着的人,都在门口等着他,几乎将奴隶市的入口给堵的水泄不通,引人频频围观议论。
可阎温还瞪着十九花红柳绿的脸运气,音着脸从牙缝朝外挤声音:“把脸擦了,像什么样子——”
十九开头是真心哭泣,但是到后面见阎温态度软化,想到戏文里都说男人最怕一哭二闹三上吊,于是便学着戏里的调子,掐了把大腿,咿咿呀呀了起来。
阎温本来心中有事,根本没注意到她调子哪里不对。
十九本来还因为阎温的声音软了,新起个调子,准备再来一轮,收不到一个满堂彩,让阎温受不了捂她嘴也算亲近了。
但是谁承想,上一刻这人说话还软调子,下一刻他就脸色乌黑如墨汁了……
十九赶紧把新起的调子噎回去,察觉到马车已经停了,阎温说要她擦脸,更是急忙用袖子去擦脸。
阎温眼见着她左抹一把,又抹一把,就是抹不到正地方,手指在袖子里不断的攥紧。
正这时候,车外有人出声道:“恭请阎大人。”
说话的正是这奴隶市的管事,听说阎温要来,一大早就在这候着了。
这一等等了一上午,眼看着临近晌午,车到了,人却半晌不下来。
管事掀着三角眼皮,撩了一眼奢华的大马车,弓着身站了一会,见里面人没有下来的意思,这才出声。
但他出声之后,里面依旧没有动静,还心道,阎王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样,比皇帝架子还大。
管事稍等了一会儿,将身子躬得更低一些,又开口道,“竞拍已经准备就绪,恭请阎大人。”
但是里面依旧没有动静,这管事三角眼睛眯成一条缝,心想着难不成还要他跪地呼万岁才会下来?
到底只是个阉人,就算手握权势,也必须要躲在那个万人之上的后边,将来死了也是遗臭万年,拿什么大架子。
这边管事的腹诽的来劲儿,殊不知,马车里面,阎温实在看不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了锦帕,正捏着十九的小脸,给她擦脸上的印子。
阎温的手指微凉,十九仰着头,睫毛闪来闪去,心想着赚大发了,还真没白哭,早知道就再往脸上多涂点脂粉……
等到终于擦完,阎温手上的锦帕,已经脏污,他顺手就搁在了马车的小案上,显然是不打算要了,嫌弃的意味十分明显。
但是十九不嫌弃,她趁着阎温转头要下车的功夫,飞快的抓了塞进怀里。
外面恭请第三遍,阎温终于掀开车帘下了车。
管事的三角眼一斜,看到了,跟在他后面下来的一个仆从。
虽然只是一瞥,但也看到了仆从脸上通红,眼睛微微肿着,连衣衫也不太规整。
他顿时想到,一些阉人都有些说不出口的喜好,想来刚才在车里,正是在发狠折腾这仆从。
管事的心里顿时一阵恶寒,再看看那小仆从,弓着小腰,缩着肩膀,亦步亦趋的跟着阎温,看年纪也不大,顿时心里一阵啧啧啧。
十九跟在阎温的身边,一下车顺着大门进了奴隶市,瞬间就确定了梦中的场景。
两侧用绳子拴着衣不蔽体的男女老少,挑挑拣拣,如同相看猪狗的买家。
还有角落里,那一个梦中反复出现的铁牢笼。
十九盯着牢笼看,那牢笼的上半部分用布盖着,底下能看到一双壮硕的人腿。
她梦中不断闪现的场景,是这牢笼被推开,接着就是浑身是血的脸色惨白的阎温。
既然将这个人关在牢笼之中,就代表他很危险,那为什么他能轻易进牢笼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