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和一整套珍珠头面,私下里还给了上千两的银票。
可那会跟现在的情势不一样。
杨萱叹一声,“阿媛不得自由,一应物品都是婆母管着……早先我极羡慕她能够嫁个好人家,现在想想,各有苦衷吧。”
辛三太太默了默,道:“那会儿你三舅舅记挂着你们俩,月月往京里写信,你倒是回得勤,阿媛只言片语都没有……先后上门两次,也都碰了软钉子,面都没见到……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都是别人家的人了,不待见我们这种罪人家眷也是正常。”
杨萱替辛媛解释,“阿媛一向没心没肺的,兴许是张太太……她是严伦的女儿,性情上的确跟咱们不太合得来,可为人却是极端方的。”
“也是太端方了吧。”辛三太太面上现出几分讥刺,将金簪仍旧放回匣子,“好在咱们不缺银子,也不打算攀附这门富贵亲。没有亲戚,照样草持得热闹。”
杨萱抿了嘴笑,“还得感谢舅母,足足忙碌了一个多月。”
辛三太太道:“等回门过去我就走,再不走怕姑爷要撵我了,没得在这里给你们碍眼。”
“哪里有?”杨萱忙道,“我们都巴望三舅舅跟舅母多住几天,能一直住着最好了。”
辛三太太欣慰地叹一声,“看着你出嫁,我们真是放心了。姑爷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你得敬着他多照顾他,眼下说起来是你铺子赚钱,可要是没有姑爷,大把的人想伸手捞一把。”
杨萱重重点头。
她一直都知道,是程峪帮她开的铺子请的掌柜,是钱多跑里跑外地张罗,是范直在丰顺帝面前替她敲边鼓。
没有萧砺和他的亲人,她什么都做不成,只能靠每年收租钱勉强度日。
转过天,应该是发嫁妆的日子,醉墨斋开始举行赛诗会。
罗掌柜本以为铺子每天大概能接待一百多客人,除开一些在诗词上不拿手的,能有五十多首诗就不少了,没想到消息传出去,头一天就有将近两百人捧着诗作过来。
醉墨斋不过立锥之地,哪里有地方悬挂那么多诗词,钱多出主意把诗作挂到小沟沿去。
李石盖了三座三进宅院,只有他住的那座认真收拾摆上了家具,其余两座都只是大白墙,空旷得很,整个院子都可以挂。
正值盛夏,水塘里莲叶田田,池塘边杨柳堆烟,周围还有成片才种上的桃树。
而排列整齐的典房便坐落其旁,幽静雅致。
众位文人吟诗作赋之余,对典房也产生了兴趣,纷纷打听如何租赁,租金几何。
李石忙得脚不点地,索性请李山写出个告示,贴在门口。
榆树胡同也忙乱不堪。
春桃跟文竹早早就过来了,指挥着丫鬟婆子把煎好的双喜字贴在门窗上,邵南邵北腿脚伶俐,爬到树杈上系红绸布。
辛三太太摇着团扇四处溜达,看哪里要挂红灯笼,哪里缺双喜字。
相较她们,杨萱手里捧只甜白瓷的碟子,一块一块叉着西瓜吃,悠闲得几乎不像新嫁娘。
待到暮色四合,吃过晚饭,辛三太太怀里揣本小册子轻手轻脚走进正房,对杨萱道:“明天就成亲了,咱们女人早晚都得有这一遭,没什么大不了的,眼一闭忍过头两回就好了。”将小册子塞到杨萱枕头底下,“原先我娘给我压箱底的,你临睡前翻一翻……不用害臊。”
再不多话,做贼般溜走了。
说是让杨萱别害臊,自己却先红了脸。
杨萱抿嘴笑笑,盯着枕头看两眼,轻轻将册子拿出来,刚翻开两页,萧砺披着满头湿发进来,目光落在杨萱手里册子上,立刻发射出晶亮的光芒,“萱萱,咱们一起看。”
“谁让你看了,这是明天夜里才能看的。”杨萱被捉个正着,脸颊涨得通红,忙合上书往枕头底下塞,怎奈她力气不如萧砺大,仍是让萧砺抢在手里。
萧砺拿银簪将烛光挑亮,在杨萱身旁坐下,“就差一天,咱们今儿先看看,省得明天浪费工夫。”慢慢翻开书页,低笑声,“这个咱们试过了。”
画面上,男人盘膝而坐,女人坐在他怀里,男人一手搂着女人亲吻,另一手探在她裙裾之间。
杨萱猛地侧过头。
这个姿势他们的确试过,就是前几天在田庄的时候。
她刚来过小日子,让姚兰烧了热水洗浴,萧砺自告奋勇帮她绞头发,头发不曾绞干,两人便抱在了一处。
自打辛三太太进京后,两人就没腻歪过,隔了一个多月,都有些想法,搂搂抱抱中险些动了真章。
还是萧砺悬崖勒马,出去冲个冷水澡,灭了念头。
想到那天,杨萱既是羞又隐隐含着期待,粉色的脸颊被红烛映着,更显柔媚娇艳。
萧砺咧开嘴,无声地笑笑,翻两页,揽过杨萱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