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种天气,很显然不方便出门。
杨萱本打算去买毛皮,也只能放弃,而杨桂却兴奋得不行,跟邵南他们在二门外堆了个半人高的雪人,非拉着杨萱去看。
雪人披着诚平一件破衫子,头上顶着斗笠,用两只煤核当眼,大红纸条剪成嘴唇的形状,再插两根竹枝当胳膊,看上去人模狗样的。
杨萱笑道:“真不错,只可惜没鼻子,用个什么做鼻子好呢?”
正思量着,李山走过来,朝杨萱拱拱手,“姑娘这会儿可得闲,有件事跟姑娘商量。”
杨萱应道,“好。”
李山指了竹韵轩,“进屋说,外头冷。”
进得屋里,李山直入正题,“明年开春是正科,我要下场应试,过完冬月从腊月开始,我想闭门谢客用上两个月的功,就不能再来教阿桂他们。”
杨萱连忙点头,“会试是大事,先生理应好好准备,这次定能金榜题名。”
“那就借姑娘吉言,”李山笑笑,“会试之后,如果能够高中,还得准备庶吉士的考试,若是不中,我打算先回乡成亲,等下一科再考……老大不小了,不能总让爹娘挂心。”
杨萱理解他的做法,但是想到杨桂不能再跟李山就读,心里颇觉遗憾,不觉就露在脸面上。
李山大感欣慰。
他喜欢面前这个秀外慧中的姑娘,可人家名花早有主,又是两情相悦恩恩爱爱的,他不能从中乱插一杠子。
既然做不成夫妻,能成个好友也不错,以后说不定能成个儿女亲家。
想到此,李山咧开大嘴笑道:“要是姑娘信得过我,我就帮忙物色个新先生,不过也得等会试过后……或者两人去也成。书院里同龄的学子多,互相比试起来更有干劲,但是也有弊端,学子多是非也多,时常有打闹伤人的情况。”
而且,各人家境不同,常有富裕人家的孩子瞧不起贫寒人家。
可杨桂自幼被宠坏了,平时薛大勇和邵北他们几人也都忍让着他,让他去书院磨炼几年也好,多结识些人,多经历些事情。
对将来支撑家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杨萱思量罢,便道:“那就上书院吧,回头我跟薛壮商议一下,如果他愿意的话,仍然让大勇跟阿桂一起上,只是麻烦先生帮忙打听打听,哪处书院更适合阿桂他们。”
李山欣然应允。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接下来几天,京都真是冷到了骨头里。
路面积雪不曾化尽又结了冰,更加湿滑,好容易天气回暖,雪水冰渣尽都融化,整条马路泥泞不堪,几乎没法出门。
好在,又有信来。
一封通过驿站送来,是萧砺写的;另一封却是直接送到门房诚平那里,看字迹应该出自夏怀宁之笔。
萧砺信上写他已经住下了,以前是睡大通铺,这次他因为升职,可以自己单独住一间。
还有个小士兵随身伺候,比上次舒服许多。
前天他到山上下绳套,捉到两只野兔,吃了顿兔子肉,这几天等雪再大一大,看能不能打只野猪吃。
野猪的肉比家猪硬,但是很香。
吃两口焖烂的野猪肉,再就着喝一坛老白干,比神仙都逍遥快活。
杨萱才不相信萧砺的话,他总是只报喜不报忧,如果外出办差真有这么滋润,恐怕别人早就争着去了。
可想象着信里所说的那种豪迈粗犷的生活,心里生出几分向往之情。
杨萱翻来覆去细细读了三五遍,才恋恋不舍地放进抽屉里。
又盯着另一封信的信皮看了半天,终于决定看看夏怀宁葫芦里到底埋的什么药。
刚看两行,心头的火气便压不住,蹭蹭往上蹿。
数年前,她还跟秦筝一起骂过周路不是人,没想到夏怀宁更加无耻。
他说拜某人所赐不能科考取士,便将心思移到书画上,近几个月用心画了两幅笔触细腻的工笔美人图,打算请杨萱一同鉴赏。
如果杨萱没空的话,他就将画送到杏花楼,没准儿能卖个大价钱。
又告诉杨萱,这次只画了侧脸和肩膀的红痣,下次打算画正脸,再在右乳下方添一粒黑痣。
杨萱气得双手发抖,撕了好几下才将信纸撕碎。
她乳下是有粒黑痣,小小的一点,不过芝麻粒大小,远不如肩头的红痣显眼。
前世,她从未在夏怀宁面前□□身体,更不曾像跟萧砺这般缠绵过,仅有的几次同床,她都是望着帐顶死命忍着疼,匆匆了事。
夏怀宁怎可能知道她身体何处有斑,哪里有痣。
倘或画像真的在杏花楼挂出去,被萧砺看到,他会如何想,而她又如何跟萧砺解释?
肩头还可以说是从杨芷口中传出去的,可乳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