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八倍地还回去。
萧砺见她脸色不好,连忙跟出去,“萱萱,你别生气,我不疼……你去哪儿?”
“都是肉长的,怎可能不疼?”杨萱瞪着他,“还是说你是铁打的,泥塑的?”想起他身上有伤,却做低俯小哄她这半天,又用力抱她回屋,神情和缓了许多,“我去烧水,你擦擦身子,重新上药。”
萧砺松口气,走在她身旁,“我跟你一道去。”
厨房在后罩房,安了两个大灶两个小灶,靠北墙是两座砖头砌成的台子,底下放着盛米面的缸,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几样蔬菜。
春桃夜里炖了排骨冬瓜汤,厨房里还弥散着淡淡的排骨香味。
这香味勾起萧砺饿意,腹中“咕噜噜”响了好几声。
杨萱听到,皱起眉头问道:“大人夜里没吃饭?”
萧砺赔笑解释,“从义父那里出来就有些晚了,在银楼又耽误些工夫……我惦记着过来看你,没顾上吃。”
分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可面对她时,却总是小心翼翼地。
杨萱白他两眼,“大人怎么不早说?”吩咐他先引着大灶的火,舀半锅水里面温着,再生小灶的火。
趁着萧砺烧火的空当,杨萱极快地切了半根细葱,在油锅里爆过,加上水,等待水开的时候洗一把青菜切成段,再搅半碗面疙瘩。
面疙瘩下到开水中,很快浮了上来,再将青菜撒进去,临出锅前打个蛋花。
萧砺蹲在灶台前,杨萱的身影就在他眼前晃动。
靛蓝色灯笼裤刚盖过小腿肚子,露出小巧睛致的脚踝,被墨绿色缎鞋衬着,白净得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而那条麻花辫正齐腰,随着杨萱身体的晃动,不停地摇摆,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沁入鼻端。
不大工夫,一碗香喷喷的面疙瘩汤就做好了,摆在厨房的方桌上,袅袅散着白汽。
隔着水汽,是杨萱俏丽的面容,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好像有一段时间他们不曾这样单独相处过了。
自从杨萱到田庄祭拜二周年开始,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
“萱萱,”萧砺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萱萱,咱们定亲吧?”
杨萱一愣,犹豫片刻,问道:“为什么非得成亲,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好,”萧砺柔声回答,“人长大了总得要婚姻嫁娶,生儿育女,而且定亲之后,再有人问起你,我就说这是我没过门的妻,而不是介绍说这是杨姑娘。”
假如他早说杨萱是他的未婚妻,方静定然会对她恭恭敬敬的,再不敢有丝毫轻视。
萧砺接着道:“往后上元节赏花灯,中元节逛庙会,我就能堂堂正正地牵着你的手,不怕你走丢了。”
每年的这两个日子,成亲或者定亲的男女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携手而行,不会被人诟病。
杨萱心动不已。
她喜欢被他牵着手,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甚至,也不讨厌他亲吻她的脸,可是,只要提到成亲,脑子里总忍不住浮现起前世的情形。
被子上铺着花生桂圆,硌得她难受,而夏怀宁两眼血红,嘴里是浓浓的酒气,用力撕扯着她的衣裳,再然后……身体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夜接一夜的痛苦折磨。
杨萱禁不住颤抖了下。
萧砺敏锐地察觉到她眼里的恐惧,低声问道:“萱萱,你在怕什么?”
杨萱咬咬唇,几不可闻地回答:“我怕疼……听人说,成亲的时候会很疼。”
“不会,”萧砺失笑,柔声安慰她,“别听人瞎说,不会疼,她们都是骗人的,骗小孩子。”
杨萱沉默无语,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怎可能不知道?
可是又没办法跟萧砺说。
萧砺轻轻握住杨萱的手,“九月你就除服了,然后是你及笄礼,及笄之后咱们定亲,等明年满孝再成亲……萱萱你别怕,咱们试两次,要是真的疼,我就再不碰你,也不找别人,就咱们两个,像现在这样过,好不好?”
“真的?”杨萱眼眸里闪出光彩。
萧砺重重点头,“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杨萱默默盘算着,如果只有两次,她闭着眼忍一忍也就熬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萧砺守信重诺,总不会欺哄她。
想到此,也点点头,“好。”
“萱萱,萱萱,”萧砺大喜过望,极快地吃完面疙瘩汤,放下饭碗,立刻殷勤地舀出来半盆水让杨萱洗脸。
等杨萱洗完,就着她用过的水洗了满头的汗,再换一盆水,褪下身上短衫,当头浇下来。
伤口浸了水应该是极痛的,可他却浑不在意,指着院中的槐树,“萱萱,你看树上有只鸟窝,我上去看看里面有没有鸟蛋。”
这样不加掩饰的快乐,就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