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再说。”
张永旭忙不迭地答应了。
杨萱又道:“我这次在庄上住十天,回去的时候带着你一道,你跟你祖父还有爹娘说一声,去吧。”
“哎,”张永旭欢快地应着,对杨萱行个礼,大踏步跑了出去。
不多久就听到街上传来张大爷的斥责声,“你个兔崽子,跑什么跑,就不能稳重点儿?”
杨萱不由抿了唇微笑。
过两天,杨桂带着庄上男人到坟前祭奠,杨萱则跟妇人们在家里做饭摆席,风风光光地了二周年祭。
转天下午,萧砺竟然来了。
杨萱极为欢喜,笑问:“不是说没空吗?”
萧砺道:“我终于找到恩人的下落,就在附近的吴家村,我正打算去探访一下,顺道来看看你。”
杨萱由衷地替他高兴,“不枉你找了这些年,终于找到了。”
萧砺无奈道:“以前人微言轻,别人不当回事……最近升职,得了赏赐,别人也想起这件事来了。”
杨萱道:“世情如此,有什么办法?大人快去吧,夜里要回来吃饭吗?”
萧砺笑一笑,“说不准,你不用等我。”
杨萱点点头。
夜里,萧砺果然没来,接下来几天也没再见到他踪影。
杨萱并不在意。
她已经习惯了,萧砺差事不由人,三五天没有音讯是常有的事儿。
杨桂真正是得了自由,天天跟薛大勇到处乱跑,因为有邵北照看,杨萱也不担心,随便他们往哪里胡闹,只别往青衣河边就行。
于是,今天从柴垛里掏出两只基蛋,明天不知从谁家地里摘了只甜瓜,再然后追得张大爷家的白鹅满街跑。
张大爷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笑,“小子没有不胡闹的,不用管,长大自然就好了。”
转眼间,就到了六月初十。
傍晌午,宏茂车行的马车如约而至,来接杨萱等人。
因正午日头太毒,不但人受不了就是马也经不起这么不停地奔波,所以杨萱先歇了会晌,等到未正时分才出发。
跟前几次一样,佃户们仍是摘了许多瓜果蔬菜,交由杨萱带回京都。
一路赶得急,到达京都时还不曾关城门。
马车停在椿树胡同,蕙心轻巧地跳下马车,回身将杨萱扶下来。
大黄听见声音,“汪汪”叫两声,撒着欢儿跑到杨萱脚前打转。
紧接着邵南也走出来,看到杨萱招呼一声,开始帮着车夫往下搬东西。
杨萱不草心这些杂事,进门绕过影壁,便是一愣。
院子里,萧砺跟个女子正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一位中年妇人溜达。
直到溜达过小半圈,萧砺转过身,好像才看到杨萱似的,笑道:“回来了?”
杨萱笑笑,目光落在旁边的女子身上。
那人十八~九岁的模样,穿件半旧的碧色袄子,脸盘有些圆,一双眼微微眯着,眉间眼底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得意与欢喜。
正是有过数面之缘的方静。
杨萱惊讶不已,正要开口,方静已经笑道:“杨姑娘,这次我不用再给你磕头了吧?”
萧砺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萱,“早知道你们认识,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工夫到处寻找。”
面色很平静,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方静接口道:“是啊,早知道萧哥哥在京都,我娘的病何至于到现在都没好利索。”
杨萱听着不对劲儿,淡淡答道:“早知道我该学学周易,摆个卦摊或者打个卦幡,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你们之间有渊源。”
再不多言,径自回到东厢房,想一想觉得心里窝着火,复出来,对方静道:“方姑娘恕我眼拙,当初我真不知道您是萧大人的救命恩人,只觉得你跪在我跟前哭得可怜,头一次我许给你五两银子,第二次忍着爹娘过世的伤痛又给你二两银子。早知道,我岂敢受方姑娘的头,该跪下来叩谢方姑娘才是。”
“哐当”摔了门帘进屋。
“哎……”方静看向萧砺,“萧哥哥,杨姑娘的脾气……我就是随口说一句,开个玩笑的,她倒当真了。我也没说错呀,以前见到杨姑娘可不都是要磕头问安的?”
萧砺皱下眉,温声道:“萱萱年岁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转头问方母,“婶子累不累,要不再走两圈?”
方母回头朝屋里看了眼,赔笑道:“今儿乏了,明天再走……天色不早,稍歇歇该吃晚饭了。”
萧砺应声好,用力搀扶起方母,送回西厢房,再出来,瞧眼东厢房紧关的房门,走上前,轻轻敲了下,“萱萱,萱萱?”
杨萱开了门。
她刚换过衣裳,把头发也散开重新梳了,没绾髻,只结成两条马尾辫,自耳后垂下来,神情浅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