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好几下都砍不死,平白多受许多罪。
换了新刀,可以来个痛快的。
犯人到齐,差役将他们尽数押到台上跪下,有监刑官逐个验明身份,宣读了他们的罪行。
接着五位膀大腰粗的刽子手提着大刀上台,站在头一批行刑的五位犯人身边。
人群静寂无声,似乎都在等待时辰的到来。
伴随着一声高亢嘹亮的“时辰到”,萧砺一把捂住了杨萱双眼。
杨萱看不到刑台上的情景,却能听到人们兴奋激动的呼喊声,而浓重的血腥气很快弥散开来,飘扬在午门上空。
人们肆意而热切地讨论着哪个是孬种,被吓得尿了裤子,哪个又是好汉,刀架在脖子上还笑得出来。又讨论哪个刽子手的刀法好,手法利落。
没有人关心刑台上的犯人到底因何而死。
想起杨修文所说要为黎民百姓谋福,为社稷江山出力,杨萱心里一阵悲凉。
百姓们并不在意到底是谁登上皇位,统治江山,他们只想要安定平稳的生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亢奋的人群渐渐平静,人们满足地四散离开。
萧砺终于松开蒙住杨萱双眼的手,低声道:“待会儿我去把尸身装进棺椁里,你在路边等着,就别过去了。”
杨萱朝刑台望去,只看到鲜血顺着台边哗啦啦往下淌,很快融汇成一条溪流,不住地往外蔓延……
就跟梦中的景象一般无二。
杨萱深吸口气,只听身后有人道:“萱娘,你满意了?你亲眼看着你爹娘送死,你高兴了?”
杨萱猛地转身,看到穿着象牙白长衫的夏怀宁。
夏怀宁伸手指向萧砺,鄙夷地说:“萱娘,你攀附错了人,前世他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使,这一世却未必。你看他这模样,会是个好人?前两天我几次三番想找你,都被他拦住了……萱娘,我有办法救你爹娘,他们本不致于死!”
☆、第章
真是事后诸葛亮, 专门雨后送伞。
人都不在了,他特地过来说这种话,岂不就是来添堵的?
杨萱冷冷地道:“你要是有心相救, 早就救了, 何必非得找到我?”
“因为我是为你而来, ”夏怀宁目光牢牢锁在她脸上, “萱娘,上一世我们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现在我们又一同重生,合该延续前世的缘分……你且想想, 这个世间唯你我两人窥得了先机, 倘或我们携手, 岂不比别人更多机会更多胜算?我又非愚笨之人, 前世能考中探花, 这世必然会更上层楼。萱娘,你跟了我,必然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不好?”
见他说得坦直,杨萱索性也打开窗子说亮话, “夏怀宁, 你是真把我当傻子?前世我过的什么日子,你清楚我也清楚,前世我怎么死的,你不会心里没数吧?我即便再没脑子, 也不可能傻乎乎地再凑到你家去……”
“萱娘,”夏怀宁打断她,“这一世不一样,我们不跟我娘一起住,我们另外置办宅院或者外放也行,只我们两个,然后生个跟瑞哥儿聪明伶俐的孩子,好不好?”
杨萱摇头,“不可能,夏怀宁,就算抛开前世的那些恩怨,也不可能。你太会算计了。”
夏怀宁怔了怔,面色变得铁青,唇角却慢慢绽出笑来,“我就是会算计又怎样?总有一天也会算计到你头上,要你跪着求我收了你。”
这个人,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出这种无耻的话。
杨萱气极,怒道:“滚!”
夏怀宁笑意更浓,笃定地说:“萱娘,别说我没提醒你,不要把宝押在萧砺身上,我会把他的路一一堵死,让他当不成指挥使,甚至连个百户都当不上。你,早晚还是我的,不信,你走着瞧!”
“唰”一下甩开手中折扇,迈着方步离开。
杨萱看着他一摇三晃的背影,想骂人骂不出口,只恨恨地道:“待会让你摔个嘴啃泥才好。”话说完,瞧见萧砺已从行刑台上跳下,大步朝这边走来。
炽热的阳光照着他麦色的脸庞,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子不断地顺着脸颊往下淌,白色的护领处已有些洇湿。
鸦青色长袍的袍摆掖在腰间,上面沾了血,好几处暗红色的血痕。
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这狼狈淡化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凶狠戾气,而多了些寻常男人的笨拙。
原本,装殓尸身是该杨萱与杨桂分nei的事情。
杨萱急步迎上前,掏出帕子道:“大人,擦把汗。”
先前萧砺的帕子被她擦了眼泪,这会儿掏出来是她自己的。
浅浅的湖色,左下角绣几片嫩绿的萱草叶。
萧砺摇摇头,抬臂用衣袖擦了,“寿衣换上了,杨太太一直不能合眼,你过去看看,然后就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