篦,活泼俏皮又不失明媚。
杨萱则穿着湖蓝色祥云纹的杭绸袄子,配深蓝色罗裙,头发简单地绾成了纂儿,戴了只镶百宝的南珠花冠。
斗篷都是一式的大红猩猩毡斗篷。
两人并肩站在玉兰树下叽叽喳喳地说话,宛如春兰秋菊,各有各的美。
杨芷隔着窗子瞧见,心里一阵酸苦。
杨萱从小生得漂亮不必多说,就连辛媛也是唇红齿白,而且她那只梳篦上嵌了一圈细碎的红宝石、碧玺石、猫眼石等物,被夕阳照着,发出璀璨的光芒。
跟这两人出门,自己只能沦为陪衬,徒自惹人笑话。
等杨桐使人过来相请时,杨芷便借口身子不舒服回绝了。
杨萱要进屋相劝,辛媛伸手拦住她,撇撇嘴道:“不去算了,免得一晚上耷拉着脸,谁有闲心哄她?”
死拉硬拽地催着杨萱往外走。
杨芷等了片刻,不但杨萱没来,就是杨桐也不曾打发人过来问候一声,又是自怨自艾半天。
杨萱跟辛媛走出角门,发现秦家的马车已经到了。
秦笙撩起车帘向她招手,“上来,咱们一起坐。”
秦笙的丫鬟丁香从车上跳下来,将两人扶上去。
马车里只秦笙与秦筝两人。
杨萱笑问:“我娘照顾弟弟分不开身,怎么秦伯母也没来?”
“三妹昨天吃汤圆积了食,肚子不舒服,加上我大嫂还差半个多月就要生了,我娘不放心,要留在家里照看着……我二哥一道来的。”
杨萱羡慕道:“真好,你就要当姑姑了,不知道怀的是男是女?”
“是个小侄女,”秦笙笑道:“我娘说先开花后结果,挺好的,我也是更喜欢侄女。”
秦筝冷冷地插一句嘴,“我可不喜欢小孩子。”
“为啥?”杨萱奇道。
秦筝不满地说:“我娘不许我养猫,等嫂子生产后,就要把猫扔了。”
杨萱顿时想起秦筝那只野性十足的土猫,笑道:“那只猫真正厉害,伯母许是怕它伤了人,你找笼子把它关起来,别四处乱跑就好了。”
秦笙道:“关起来它就会没完没了地叫,阿筝不舍得……那只猫已经挠过好几人了,丫鬟们都不敢上前抓,就只山茶能制住它。”
杨萱道:“那还是关起来为好,豁上去让它叫两天,习惯就好了。”
秦筝斩钉截铁地说:“我不!”
杨萱愣了下,瞧见秦笙给她使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没再作声。
辛媛却兴致勃勃地对秦筝道:“一只猫未免太过孤单,不如再养一只,两只做个伴兴许就不叫了。说不定还能生小猫?”
秦笙目光一亮,高兴地道:“阿媛你说的对,我怎么就没想到,是该再养一只。”
(天呐队长是帅哥吗整理) 秦笙惊讶得瞠目结舌,就为那只土猫,阖家不安宁了许久。娘亲怕土猫闯到大嫂屋里,冷不丁吓着大嫂,所以特地告诉大嫂屋里下人,只要见到猫就打出去,直到它不敢过去为止。
可打一回秦筝就闹一次,连带着大嫂也心有不满。
这下倒好,辛媛鼓动她再要一只,府里岂不是要翻了天?
杨萱也觉得不妥当,可看到秦筝兴高采烈的样子,又不好多说,只轻轻掀开帘子往外瞧。
跟前几次一样,马车走到椿树胡同,就放慢速度渐渐停了下来。
杨萱下意识地朝尽头上那间院舍望过去。
只见月色清亮,却不见灯光闪动,显然屋里没人。
也是,这个日子,萧砺怎可能在家,没准在灯会上呢?
杨萱怔一下,感觉有淡淡的喜悦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让她突然对灯会就有了期待。
可念头才升起,就被她死死压了下去。
灯市入口的地方,又架起了灯塔,这次是只庞大的花斑虎。
虎身是竹篾搭成,外面糊了层轻薄的白色素绢,素绢上绘着虎皮的斑纹。虎身里燃了灯,灯光透过素绢散射出来,比其余花灯更显明亮。
老虎灯上方挂着巨大的旗幡,凛冽的北风将旗幡吹得猎猎作响,露出上面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凡侵我万晋河山者,虽远必诛”。
字是蘸了金粉写成,被灯光与月光映照,熠熠生辉。
杨萱仰头看着老虎灯,莫名就想起献俘那天的情形。
太子身着玄色盔甲,手里的长剑发出冷冷的寒光,他神情肃穆,带着俾睨天下的王者风范。
而周遭百姓一遍遍地高呼,“若有来犯者,虽远必诛!”
今年虽是虎年,可眼前这盏老虎灯很明显是给太子造势的。
也不知谁想出来这么个主意。
只要见到这灯塔,就必然会想起是太子率兵西征赶走了鞑靼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