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多烦恼。
秦嬷嬷又叹:“三舅爷年幼时候最是机灵,比大舅爷和二舅爷认字都早,学东西也快,别人都说以后三舅爷会继承老太爷衣钵……怎么活着活着就成这样了呢?”
杨萱默不作声地听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杨家角门。
夏怀宁正从里面出来,瞧见杨萱,目光一亮,合手做个揖,“师妹,”笑着解释,“我昨儿刚考完童生试,听说师母喜得麟儿,过来瞧一瞧,顺便跟阿桐谈谈考试心得。”
杨萱不冷不热地说:“这个时辰大哥肯定在书院,夏公子理应更清楚才对。”
说罢,并不理会他,淡漠地经过他身边,走进角门。
擦肩而过时,有淡淡的茉莉花香袭来。
这是独属于她的味道。
夏怀宁一颗心顿时火热起来,可随即又沉了下去。
杨萱这反应……也太过冷淡些了!
难道是在外面受了气,一时没藏住情绪?
夏怀宁疑惑不解,可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对劲儿。
自从他拜杨修文为师,杨修文视他为子侄,杨桐待他若兄弟。偶尔的几次去nei宅,辛氏也是非常地喜欢他看重她,就连杨芷,也会时不时地偷眼瞧他。
唯独杨萱,总是低着头好像看不见他似的,甚至出声招呼的时候,视线也完全没有放在他身上。
前世,因为初夜的粗暴,杨萱从不肯主动与他说一句话。
夜里,会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远远地躲在床边。
待她入睡,夏怀宁会靠过去,展臂将她揽在怀里。
她喜欢用掺着茉莉花的皂块濯发,枕畔被间便染上浅浅淡淡的茉莉花香,整夜整夜萦绕在他鼻端。
那种感觉,不啻于是种折磨,可夏怀宁甘之若饴。
成亲第八天,杨萱终于主动与夏怀宁说了第一句话。
她说:“能不能请你打听一下,我爹娘因何下狱,关在哪里?”
可惜,他既没本事,也没有门路,只能把街头听来的闲言说给她。
再过两天,杨家阖府问斩。
夏家刚办喜事不足一月,且杨家又是获罪而死,夏太太怎可容杨萱着素?
夏怀宁偷偷去买了白烛,对杨萱道:“在外头不好守孝,你就在屋里守。”
杨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低低说了声,“多谢!”
没过多久,杨萱查出有了身孕。
夏怀宁再没碰过她,而与她在一起的七夜,便是前世他仅有的跟女子欢爱的经验。
前世杨萱恨他,他心里明白,可这一世,他们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而且,他每次来杨家都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所带礼物也都是用尽心思。
既不过于贵重超出常理,又完全投了杨萱的喜好。
不管怎么说,杨萱都没有仇视他的理由。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或者杨萱天生谨慎,对其它外男也是这种冷冷淡淡的态度?
夏怀宁想弄个清楚明白……
☆、第章
杨萱回府后, 连衣裳都没换,先去了西厢房。
虽已是入了春,可总有些春寒料峭, 西厢房里仍燃着火盆, 进门便是一股热气。
辛氏斜靠在墨绿色的大迎枕上, 掌心捧着样东西, 正瞧得入神。
听到脚步声,辛氏抬头,唇角绽出温和的微笑,“萱萱你过来看看, 这好不好玩儿?给你弟弟的贺礼。”
小藻被盗文狗气到长痘吃不了火锅整理 杨萱脱下天水碧的棉布斗篷, 凑上前, 见是只青灰色的玉鼠。
玉鼠约莫婴儿拳头大小, 尖嘴圆耳, 滚圆的肚子,雕刻得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今年是鼠年,杨桂属鼠。
杨萱猜想十有八~九是夏怀宁送来的,敷衍地说了声,“还行, 就是颜色不好, 灰不灰青不青的,不像是件好东西。”
辛氏无奈地笑,“这是火石青,是岫岩玉, 玉的品相在其次,我让你看雕工。你看见没有,老鼠爪子还攥着花生呢。”
杨萱不忍拂辛氏兴致,仔细端详番,果然瞧见老鼠前爪下面露出半截花生壳。而最妙的却是鼠目,刚好借了玉石上两处黑点,显得亮晶晶的,分外有神。
说起来,辛氏有时候还跟少女一般,最喜欢这种有趣好玩的小动物。
夏怀宁也太会投机了。
前世,他可不是这般斯文、沉稳、肯用心思的人。
夏太太出身渔家,一根肠子通到底,说话骂骂咧咧的。早晨天还没完全放亮,就扯开嗓门骂下人偷歼耍滑,能嚷得家里人全都听见。
夏怀宁随她,也是动不动脸红脖子粗的,说话扯着嗓子跟吵架般,有时候听到夏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