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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过想远远看他一眼,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看,不如看你家相公生的威武阳刚。”

    顾盼另外一只手也举了起来,两只手一起顶住了他的额头,语带不满地道:“威武阳刚?威武阳刚的齐王殿下去了小清山一次,回来就躲在房中不肯出门,说什么可怜这一身白嫩晒的漆黑,一定要好生将养回来才是”

    李祈正凶狠地瞪向顾盼,他脸上变的奇形怪状,这一瞪眼殊为可笑,他哼了一声,偏头挣脱了顾盼的钳制,恼道:“好,好,你不是要见顾远南吗?我带你去见就是了。”

    话罢,李祈正正襟危坐,随口对车外的侍卫吩咐了一句,此时人流散去,只剩下稀疏的几辆车,他的车子畅行无阻,一路驶向了城外。

    到了城门处,马车却停了下来,李祈正率先跳下马车,又回头扶住了顾盼,顾盼站稳脚跟,看着眼前一队队开出城外的先锋营士兵,奇怪地道:“难道就在这里等着么?”

    李祈正倨傲地看了她一眼,扬起头,负手先行,顾盼迟疑地提起裙摆,跟在了他身后。

    李祈正一头扎进了城洞之中,沿着旋梯向上,壁垒里每隔一段点了盏长明灯,城洞里虽然昏暗,也看得见脚下的楼梯,顾盼小心翼翼地随在他身后。待踏上最后一阶,眼前豁然开朗,二人已经到了城墙之上。

    卫兵见了二人的朝服,一言不发,连质问半句都没,李祈正大步上前,到了城垛处,顾盼跟在他身边,扶住城墙向下看去,此时居高临下,从城门出去的士兵越发整齐,一队队铁甲卫士开向远方,像是两列蚂蚁长队。

    顾盼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李祈正,纳闷地问道:“这里和方才又有什么区别?”

    李祈正嗤笑一声,手举折扇,指向城门外不远的山包,顾盼眯起眼睛,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那边花红柳绿,不知道多少妙龄少女聚做了一堆。

    顾盼微皱眉头,极力远视,这才看见被这些妙龄少女围在当中的白色身影,潇洒自如,不是顾远南,又是哪个?

    李祈正阴森森地声音在顾盼耳边响起:“远南兄,艳福不浅啊,这盛京之中,十座名楼的三十二个头牌一起来给他送行,天下间的士子还没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就连我那自诩风流的三皇兄只怕也要自愧不如了。”

    顾盼看了半晌,木然地掉头向下行去,李祈正笑嘻嘻地跟在她身边,凑过来问道:“怎么,不上去和你的远南表兄打个招呼吗?”

    顾盼顿住脚步,城洞之中只有她二人停留,长明灯吞吐不定的焰心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明暗交替的影子,看着竟然有几分狰狞,顾盼淡淡地道:“齐王殿下是不是想接手顾家表兄这一众红颜知己?”

    李祈正讪笑两声,不敢再言语,这小娘皮厉害的紧,总是一句话顶的他无话可说。

    二人上了马车,李祈正打开折扇,挡住脸面,一双眼睛从下偷看着顾盼,见她双眼微合,一副不欲交谈的样子,心知小娘子还在生气,他鬼主意也多,眼珠一转,心里便有了计较。

    他尖起嗓子,仿着府里那些管事嬷嬷的声音,叫唤道:“主子,王爷说,你再不搭理他,他就从这马车跳下去。”

    话罢,李祈正眯起眼睛偷偷看向顾盼见她一脸的无动于衷,心中发狠,继续尖叫道:“不穿衣服哦,不穿衣服跳下去。”

    顾盼眼睛一张,平静地道:“别跳。”

    李祈正一怔,随后大喜,娘子果然还是心疼他的嘛。

    顾盼伸手从怀里取出一盒胭脂,打开后,用手抠起一块,在两手间拍碎,又在愣住了的李祈正脸上使劲一抹,随后两手轻轻一掸,漫不经心地道:“赶紧跳吧。”

    李祈正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脸上两坨粉红,若是跳下马车,不知道要笑掉多少大牙。

    他闷闷地靠着车厢,老实坐好,河东有母狮,惹不起啊惹不起。

    看着李祈正老老实实地坐着,顾盼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柳芽那里要搞好关系,韦家最好也拖下水,反正只要顾家父子平安归来,她是什么都肯去做的。

    不知不觉,马车回到了齐王府,顾盼想着心事,下了马车,待双脚站定,看到李祈正一脸红红紫紫,她扑哧一笑,却是险些咬到舌尖,李祈正关心地问道:“怎么?”

    顾盼赶紧敛了笑,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往府里行去,李祈正挠了挠头,莫名其妙地跟在她身后,却见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莫不偷笑不已。

    顾盼回到屋子里,这才回过身来,亲手投了帕子递给了李祈正,笑道:“擦把脸吧。”

    李祈正傻傻地接过帕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原本纯白色的帕子上立刻出现了一圈粉红,他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怎么把这个茬忘了,齐王殿下一世英明啊。

    李思怀看过热闹,和松石二人说笑着回到了槐花巷中,报喜的听差应当在他前面就到了宅子里,姑姑想必已经打赏过了。

    李思怀脚下不禁加快了速度,姑母这些日子愁眉不展,直到大哥来的那天,众人才晓得,祖父和父亲竟然成了皇上的道师。

    大哥另外买了宅子,叫她们早日搬过去,姑母推说待他高中再搬家动土,以免坏了风水,李思怀感激在心,心里却也有些过意不去,等下便催促姑母搬家。

    待他一走进巷子口,就见一辆寻常的蓝布马车停在了自家门口,他暗自诧异,姑母鲜少有亲朋走动,来的是谁呢?

    进门见院子空无一人,屋门大敞,似乎为了避免什么嫌疑,李思怀疑虑重重接近了正屋,听得里面姑母的细声慢语:“我们家涟姐儿犹在孝期,只怕于理不合。”

    李思怀闻言大奇,不禁加快了步子,一下迈进了房门,一眼看到姑母对面坐了一个中年妇人,生的很是端庄,穿了一身款式简单但是隆重的墨绿袍服,上面的福字暗纹隐隐发亮,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

    李思怀晓得无论这客人是谁,都不能丢了姑母的颜面,甚是恭谨地上前对着白夫人深施一礼,朗声道:“姑母,侄儿回来了。”

    白夫人赶紧伸手虚扶,又对着一旁的中年妇人笑道:“这便是我那不成材的侄儿了。”

    中年妇人双眼闪动,片刻已将李思怀打量齐整,闻言笑道:“本科最年轻的进士郎,若说不成材,这世上只怕也没几个成材的了。”

    李思怀谦卑的笑着,微微低下头,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腼腆,白夫人伸手为他介绍道:“这位是高夫人。”

    李思怀立刻乖巧地唤道:“高伯母。”

    高夫人笑着点头应了,随后惋惜地道:“可惜了,我家里只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却没有女儿,否则定要和你们结上一门亲事。”

    白夫人含蓄地笑着,并不接话。

    高夫人原本的话题因了李思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