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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

    顾盼抬起头,李思怀余下的话尽皆消散在了喉中,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如此伤心,一双眼仿佛承载了世界上最重的伤痛,单单是视线,就让人有遍体鳞伤的错觉。

    李思怀无意识地松了手,看着顾盼脚步踉跄地向外行去,清风吹过,脸上一片凉意,他伸手去摸,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春红和柳绿见了顾盼这副失魂落魄地模样,却也不敢多言,双双把顾盼拱卫了,扶着她上了马车,马车启动间,恰好看到一辆气派万千的马车停在了白府门口,顾盼无意识地看去,散乱的瞳孔瞬间凝成一束,那马车的侧面堂而皇之地打了一个九龙团图。

    七龙为皇子,八龙为太子,九龙,那是圣驾了,只是不知道这来的,是宫里哪一位的使者。

    顾盼警觉地回头去看,那马车上先下来了两个宫娥,随后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了出来,李思齐一身紫袍,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顾盼脊梁一塌,跌回了车厢之中,这李思齐,她怎么就忘记了,李思齐和白家的二姑奶奶可是姑舅关系

    她也曾经问过李祈正,李思齐被他救治到了何处,他一脸玩世不恭地笑道:“这李思齐如今可成了父皇身边的总管太监了,谁叫他投胎的好,有一个好爹爹呢?”

    当时她一头雾水,后来悄悄打听才晓得,当今追求长生,网罗了天下不少道长,日日早课晚课,又炼丹寻找仙山,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其中,李思齐的父亲平山道长最受皇上宠信。

    顾盼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不知不觉地抠到了肉里,据说这次大军出征,就是平山道长占卜问卦的结果,说什么南方群狼作乱,需要白虎星煞气镇压。

    自打嫁给了李祈正,顾盼一直过着自欺欺人的生活,顾远南对贺大娘的所作所为成了她的一个心结,今日心结一去,往日里的灵慧一下回来,方方面面想不到的,不愿意想的串连到了一起,让她赫然发现了顾家的处境。

    危如累卵

    顾盼本伤心于顾家现在已经是威武大将军,声名赫赫,却连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都保护不了,今日才发现,莫说一个老妪,就连顾家,只怕也是自身难保。

    顾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哥,是故意的吧,故意骗她,是他逼死了贺大娘,为的就是要她怨恨,从而和顾家疏远,将来顾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至于牵扯到了她身上。

    齐王妃,这个身份,应该足够她保命了。

    马车在顾盼的思绪万千中停到了齐王府门前,春红和柳绿先行下了马车,又反手来搀扶顾盼,却被顾盼一手掸开,她昂首挺胸,面色凝重地跨步向前,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无不弯身下拜,待她行过许久,方直起身子,额上已是冷汗连连。

    顾盼回到了房中,亲自从衣箱里挑了一套颜色深沉,款式庄重的裙袄换上,又亲手挽了一个单凤髻,凤临天下,自然尊贵无匹。

    她如此郑重打扮,就连春红柳绿这等世家名门里出来的丫鬟也情不自禁地卑躬屈膝。

    打扮妥当,顾盼毫不犹豫地吩咐道:“去把顾惜玉叫来。”

    春红行了标准的宫礼,姿态端庄地出了门,片刻功夫,便领了顾惜玉回来。

    从前念着昔日的情分,顾盼心里总当顾惜玉是个小妹子,口上不说,行动上却尽可能的爱护,今日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换了一种眼光去打量她,这下便瞧出了不同来。

    按理说,春红现在是顾盼身边的大丫鬟,在这王府之中理应是横着走的身份,但是春红和顾惜玉进来之时,明显看出了春红一脸刻意讨好和顾惜玉的不屑一顾。

    顾盼心中一痛,顾惜玉,怎么会是这副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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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顾惜玉的苦衷

    顾惜玉在春红寻她时隐隐就察觉有些不对,这个丫鬟往日里很是倨傲,除了在顾盼面前还收敛几分,旁人面前,哪怕是府里做了多年的老人,也照样指使,今日如此客气,必有原因,她不愿意被春红看低,行路间昂首挺胸,自带了几分傲气。

    进了门更加察觉不对,顾盼向来平易近人,今天却穿的如此庄重,人又板着脸,一望便心生畏惧,顾惜玉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顾盼见她伏低做小,在自己面前还知道收敛,心里的怒气又压了下去一些,勉强还保持平静地叱道:“给我跪下”

    顾惜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跪了下去,顾盼又扫了一眼左右,春红和柳绿识趣地退了下去。

    屋中再无旁人,顾盼凝视顾惜玉半晌,却见她面色沉静,虽然跪于地,腰背却挺得极直。

    顾盼也不兜圈子,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说贺大娘是吞金自尽,旁人怎么说,贺大娘去世之前,你就已经被你姐姐接走?”

    顾惜玉一惊,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惨白着一张脸看着顾盼,死死咬住了下唇,不发一言。

    顾盼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瞬间有了明断,果然,顾惜玉是对她说谎。顾盼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失望,她闭上双眼,片刻后复又睁开,顾家的仇家已然得晓,她不能置身事外,身边不能留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顾盼看着顾惜玉,往日的情分在二人间无声地流逝,她淡淡地道:“既如此,你就回到你姐姐那里吧。”

    话一出口,顾惜玉反应奇大,她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大,呜咽一声,伏倒在地,哭诉起来:“不要,不要送我回到顾怜花那里。”她竟然连姐姐也不叫上一声。

    顾盼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话罢,提高了声线,大声地唤着春红和柳绿,二人应声进来,顾盼微一示意,春红和柳绿一人架起了顾惜玉一边,拖着她便向外行走。

    顾惜玉终于意识到顾盼是真的要把她丢还给顾怜花,她猛地爆发出一股子力气,挣脱了春红和柳绿的钳制,扑回到了顾盼脚下,抱住了她的腿,哭喊道:“姐姐可曾试过每天睡觉前在枕头下面放上一把剪刀?这剪刀不是为了提防别人,而是为了免于受辱?”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顾盼怔怔地看着顾惜玉,春红和柳绿也忘了上来拉人,顾惜玉声声泣血一般:“姐姐当初把我留在了李家,我尽心尽意地服侍贺大娘,端茶倒水,伺候屎尿,哪怕是亲生的子女也做不到我这么精细。”

    听她这么一说,顾盼严肃的脸部线条不知不觉地柔和下来,她凝神倾听着顾惜玉的哭诉,再次问道:“为什么要说谎?”

    顾惜玉依然抽噎着,一双眼无神地看着地上,喃喃道:“若不是贺大娘病入沉疴,绝难康复,顾家少爷是万万不会放她一马的。”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顾盼,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