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敲得叮咣作响,粗鲁的叫喝生也随之而来“开门!快开门!”
守夜的门房铁柱揉着惺忪的睡眼,披了件厚棉衣压着声前去问道“哪家的?大半夜敲什么门?”
身后跟着的另一个门房栓子也是满脸睡意。
铁柱敲了栓子一记,骂道“你小子给我睛神些,一天天要死不活的!”
栓子捂住脑袋小声嘀咕“你不也是,还总说我……”
铁柱瞪他一眼,现在还学会顶嘴了,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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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领头的御林军等了半天不见有人来,开始不耐烦了,敲门怒喝“宫里来的!开门!再不开门就砸了!”
铁柱的睡意登时就跑的一干二净,不得了了,宫里御林军来了,莫不是老爷犯了什么事儿?
急忙抽了锁,满脸陪着小心,一副谄媚的样子“呦,官爷,哪阵风给您吹来了,真是府上的荣幸。”
背在后头的手朝栓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去通报,栓子睛觉,立时就领会其意,偷偷溜了去。
那领头的御林军看见也只当未看见,毕竟做人留一线,万一有朝一日人家翻了身呢?
他整了整身上的银甲,清咳一声,看着威风凛凛的,开口道“奉陛下旨意,搜查尚宝司卿唐伽府邸!”
说罢,便亮了手里的铜铸令牌,上头是头凶恶的饕餮,看得铁柱心里一激灵,直道大事不好。
片刻的功夫,唐府里的灯都点的通明,黄橙橙的一片,又暖又耀人眼。
唐伽带着江氏,等在正厅里,领头的朝唐伽行了一礼。
御林军是宁帝的人,唐伽没给个好脸色,领头的御林军也挂不住脸,他家也是给脸不要脸!
遂一敲身上的配剑,瞪了唐伽一眼,恶狠狠的道“给我搜,搜个底朝天!”
平日里搜查分三种,一是客气的意思意思,人走过一圈就算了,东西连碰都不碰;二是规规矩矩的,照流程来;再就是像这样的,与其说是搜家,不如说是抄家,所过之处,皆无一完物。
搜什么样的家,都是看语气行事的,像这样的语气,多半是第三种抄家样的了。
此刻唐玉嫣正草草挽了头发,朝前厅过来,听这句话,登时就慌了神,脑子里回荡的都是一句话,完了,若是搜家,怕是藏不住了。
御林军在她身旁匆匆而过的时候,她头都不敢抬,浑身发抖,若不是丫鬟在一旁拽住她,怕是就滑到地上了。
贴身丫鬟苏香握住她家姑娘的手,发现冰凉冰凉的,没丝热乎气儿,便急急的给她搓着手,唐玉嫣正烦乱,便无措的挣脱她。
江氏见女儿面色苍白,唇上血色尽退,以为是被这阵仗吓得,便上前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莫要害怕。
王姨娘带着唐安宁缩在角落里,还是幽怨的看着江氏,一身湖蓝色的薄裙袄,愈发显得风流婀娜,秀色可餐。
只那如癫似疯莫测的情绪实在不是讨喜。
唐玉嫣几乎要晕厥过去,在江氏和苏香的搀扶下才勉强立住身子,平日里明若星辰的眸子失去了光彩。
若是那些东西被翻出来,她就是唐家的罪人。
讠卖 %文 少 女~ 宫里的萧承恩也过得不快活。
从昨年他父皇意图废太子后,他便被圈禁东宫,虽太子之位尚在,却大不如前风光,宝华无事时便来嘲讽他一顿。
一年过去,他也恍然间明白了曾经近二十年未明白的,反倒是成熟淡泊了不少。
平日里也未再去侍妾那儿了,毕竟有了心头好,其余不过庸脂俗粉,常在书房里待一日,草起了琴棋书画,过得俨然是个闲散王爷的生活。
便是他姨母也劝不动,可是为他草碎了心,鬓边的银丝又多了几根。她也想不明白,明明曾是多看重那太子之位的,不惜让淑妃小产,如今竟看淡了。
太监福生拎了食盒来给萧承恩送点心,他是萧承恩的心腹,自然知道这位心里头记挂着的是唐府那位姑娘。
他得了御林军搜查唐府的消息,却不知该不该同他主子讲,若是讲了,怕他主子去找陛下求情,引得陛下更加震怒,弄不好一辈子圈禁。
若是不说,怕是他主子要悔恨一辈子,他自己也良心难安。
他狠了狠心,还是觉得主子前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