踞在地上和房梁,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发出吱吱高亢的叫喊,似乎下一秒似乎就要扑上去狠狠咬下一块肉。
它们也许是吃的人血才得以这么硕大,木生暗暗想着,基皮疙瘩起了一身,死死揪住衣服,生怕老鼠扑上来。
萧晋恍若未见,披着宽大的斗篷,将脸都遮了半张去,静安殿里除了老鼠,蛇也不少,当年初进时也是惊惧,身为先帝之子,谈不上养尊处优,也没真正吃过什么苦,自然没见过这些东西,后来,它们的尸体都被他堆在梧桐树下。
最深处的牢房里,昨日刚刚被带进来的龙三和婆子颓废的缩在牢房的角落里,年年打雁,如今却被啄了眼,按大齐律例,贩卖人口当处绞刑。
顺天府尹是坚定的萧晋党,是先帝的心腹大臣,当年确是他看萧晋颓废,为留存势力,最先带人向宁帝投的诚,他的命都能豁给萧晋,何况是偷偷带他进顺天府大牢。
“太子殿下,您看,这两个人······”顺天府尹江河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恭敬的垂首问萧晋。
其他人对这个称呼也不加纠正,似是默认。
木生晓得他家殿下还是不大爱说话,就带着音笑对江河道“江大人,这两个败类,不知害的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不如就单独关个屋子,这老鼠也都饿几天再关进去······您觉得呢?”
江河为官多年都觉得脊背发凉,这老鼠可是急了什么都敢吃,只觉得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半个时辰后,牢房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龙三和婆子身上鲜血淋漓,眼神惊恐,龙三仗着年轻力气大抓了婆子在前面挡着,却也免不了被饿极了的老鼠狠狠撕下一块肉,萧晋看得却十分过瘾,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畅快淋漓的戏了,萧晋一笑,看得木生心里一抽。
殿下的苦受的多了,心里不似正常人,怜悯和害怕,同情,欢喜这些正常人的感情早已随着先帝后而去,平日里寂静沉默,其实偏喜欢这些血腥的,却难得喜欢一个姑娘,如今有人不知死活,动到唐姑娘头上。
临近黄昏,龙三身上的肉几乎被撕咬光了,那婆子胸膛上透过薄薄的肉膜,似乎能看见心脏的跳动,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满地的鲜血肉渣,熏得人作呕。
木生吩咐让大夫好好养着,养回了肉,下个月殿下还要看,嘱咐卸了手臂,断了舌头,绑好,防止他们自尽。
临近黄昏,萧晋才带着木生悄悄翻进长安王府。
连着歇了几日,唐玉晚才被萧氏放出去溜达。她只觉得她三哥近来有些不一样,似乎表情更加沉重些,去武场更加勤了,连带着二哥都闷闷的。
直到三月初,积雪渐消,留下满地朝湿的水渍,樱花将开未开,却已透出阵阵香气和粉嫩时,她才从她娘那里知道,她三哥要去北疆,二哥代替三哥留在邺城。
阿迟也通过唐俨知道些消息,北疆自打先帝驾崩后就不大安分,今年尤甚,时时派人进犯,扰的北疆百姓不得安宁,听说北疆骑兵尤其彪悍,能以一当十。
唐玉晚不禁有些揪心,虽明白家国大义,但希望阿娘把三哥拦下来的念头却占了上风。
却没想到她娘只是红了眼眶,告诉三哥好好保重就痛快的答应了,连她爹都吃了一惊。
萧氏只与唐玉城道“你身上留着萧家的血,也留着大齐男儿的血,守卫大齐本就是你的责任,为娘拦住不你,也不拦你。”
唐玉晚是明白萧氏有多疼他们兄妹的,平日里磕了碰了都要揪心,如今放三哥去北疆无异于心头割肉。
唐玉晚舍不得却不敢哭闹,哥哥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无权干涉,即便她私心里只想着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她连着几日都吃不下去饭,唐玉城也不敢去劝,怕惹的她哭,只每日特地买了吃的,偷偷送过去,想着妹妹还是小孩子,忘性大,兴许过几日就好了。
三月末唐玉城就要去军北大营报道,萧氏虽然答应的痛快,但也是担心,便准备带唐玉晚去灵光寺替唐玉城求个签和平安符,再点一盏长生灯,保佑唐玉城平安,也让唐玉晚心里有个寄托安定。
唐玉晚心里记挂着,当天天不亮就爬起来,让华嬷嬷直大呼小祖宗,让她回去再歪一会儿。唐玉晚平日里性子软,遇到非要不可的事儿,性子拗的几头牛都拉不回来,这点倒是和萧氏十分相像。
华嬷嬷只能替她净面梳发,今日去的是寺庙,不好打扮得太过艳丽,华嬷嬷替唐玉晚挑了一套月白色的春衫,又配了件披风,天气虽然回暖,但早晚却凉,姑娘家家的,可受不得凉。
綰了轻便的双平髻,簪了两朵绢花,走山路方便些。
萧氏今日起的也早,只是年纪到底不年轻了,睛力不济,神色恹恹的。知道唐玉晚的脾性怕是今日会起的早,就多备了饭,叫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