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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时光眨眼间倒转多前年。犹记得他从暗卫营出来,再见她时,她坐在铺着锦垫的坐榻上,手里正是摇着这柄团扇。
他记得,她似玩笑般的话,调侃着他容色姝丽,胜过女子。
后来,她就起了心思,让自己时常假扮她。
她放下团扇,慢慢地坐在桌边的圆凳上。自始自终,他的眼神没有一刻离开她。她转过头,见他已取下面纱,虽出尘绝艳,却无一丝女气。
“我将你安置在西厢,您晚上可以来这里就寝,无人会知道。”
“还是不了,万一传扬出去,只怕惹来闲言碎语。”
他眸一冷,“谁敢传?”
她轻轻地笑,从圆凳上起身。走到床前,坐在床沿上,靠着锦垫,闭上眼睛。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她依然还是人人尊敬的大长公主。但是她知道,什么都变了。
纵使隐知道她的身份,她却不能罔顾世俗之见。
“就算无人敢传,我也不能再住在这里。”
她脑子突然就空下来,从落花巷回到原来的地方。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接下来要怎么做,她有些茫然。顶着这么一个身份,不清不楚地住在公主府,到底是下人还是主子?
他星眸渐沉,似乎在思考什么。
室内燃着乌沉香,是她喜欢的香气。她依旧闭着眼,回顾着从前的事情。
“你先休息一会。”他说着,转身出去。
室内只剩她一人,她睁开眼,认真地再看一遍。这里是她的房间,她在这里渡过无数个日夜。屋子里的一物一什,都和从前没有任何的改动。
但现在,她不属于这里。
她起身,掀开珠帘,挽缨无声无息地立在门口。而隐,不知去了哪里。她微垂着眼,从挽缨身边经过。
殿前的檐廊有一处在她年幼时曾经掉落过一片瓦,是以她每每经过落瓦之处,都会微侧一下身子,尽力靠向檐廊的外边。
这一次,她也没有例外。
挽缨盯着她的背影,瞳孔猛地一缩。
她到了西厢,赵婶已在那里候着她。
西厢明显重新布置过,一应装饰不比她原来的内寝差。窗前垂着轻烟软罗,精美的雕花家具都是紫檀的。
还有多宝阁上的玉器瓷瓶,都是罕见的珍品。赵婶看得眼睛都发直,在侯府时,就连老夫人的屋子里,都没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她想过姑娘受公主看重,没想到看重到这个地步。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姑娘是公主的什么人,才会被如此对待。她越是心惊,言语上就越是恭敬。
“姑娘,方才点香姑娘说,西厢是公主前几日命人重新装饰过的。她还向奴婢打听姑娘您在侯府的事情。”
碧姜立在屏风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八幅不同的绣屏。春夏秋冬,各有两景。绣工精致,一看就是出自苏绣大家岺娘子之手。
“赵婶,以后无论是谁向你打听我的事情,你都说不知情。”
“奴婢省得,方才愣是半个字都没有回。另外,奴婢要感谢姑娘,若不是姑娘,我们一家人哪里进公主府,还能分得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碧姜露出一个笑意,“我说过,只要你们忠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你现在是我的人,在这公主府里,我
唯有你们一家人可用。”
“姑娘放心,奴婢一家人唯姑娘是主,姑娘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如此甚好,等会你去一趟侯府,让绿衣来一趟。”
今日走得略急,还未和绿衣告别。虽是相处时日不多,但那姑娘的xing情莫名对了她的脾气。扶茶一死,自己又离开侯府,她怕老夫人会把气撒在绿衣的身上。她想让侯府的人心存忌讳,趁机表明绿衣是她的人,两样有公主府的庇护。
赵婶领了她的吩咐,连忙离开公主府。正要出角门,就碰到点香。
“赵婶子这是要出去?可是碧姜姑娘觉得公主府里缺了什么?我这就命人去安排。”点香笑吟吟的,一副相熟的模样。
赵婶年纪大,又在茗香院里当过多年的差,自是能听出点香话语里的言外之意。点香明面上是关心姑娘,实则是暗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