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去了宴席,可走了几步,却总觉事有蹊跷,便留了个心,打开陶罐朝里瞧了瞧,只见着一碗清浅的汤羹里飘着些许粉色花瓣,见着不是什么古怪吃食,便也放了下心,忽而一阵风吹过,吹落树上桂花,正落在罐口边缘,她赶紧捏了食指,将那桂花掸去。
玉奴回到宴席的时候,场上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高朝,一派歌舞升平,人们纷纷离了座位,拿着酒杯互相敬酒,紫蝶夫人以示亲近,也坐到了太子太子妃一桌。
玉奴放下托盘,朝着上座三人堪堪施礼。
太子眉眼儿一挑:“怎么是你?”’
“这是小厨房特意为太子妃殿下做的,让妾身带过来的。”
哪有招呼嫔妃端茶送菜的,太子刚要发问,紫蝶夫人看着玉奴却是一笑:“你且坐到一旁伺候吧。”
蓉儿上前,从陶罐中舀出了一碗,递到了太子妃面前。
“这玫瑰羹做的清透,看来厨房是用了心的,这东西对养颜最是好了,非念不妨尝一下。”
“是。”林非念用小勺搅了搅,只觉花香扑鼻,太过香浓,她并不感兴趣,然而母妃的话语让她盛情难却,便舀起一勺送入了口中,花香闻着浓烈,吃起来却清淡,入口微苦,回味起来却带着一股花香的甘甜,倒也特别。
母子三人相谈甚欢,玉奴坐在太子下手,却是分外尴尬,也不得擅离,便只低头不再去瞧他们,只盼着这宴席快些结束,却忽然听闻太子一声惊呼:“念儿,你怎么了?”
玉奴猛地抬头,便看到太子妃整个人扑倒在了太子怀里,一张脸涨得通红,身子不停的抖着:“臣妾,好难受,臣妾想要……”
“你想要什么?想吐?想喝水?”
太子妃并不言语,只是把头深深埋进了太子的胸口,身上似乎极为痛苦,抓着太子的手臂,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紫蝶夫人瞧着太子妃这般情景,惊呼起来:“这,这莫不是中毒了吧!”
太子摸了摸爱妃的脸颊,只觉滚烫如火,她知道太子妃并无顽疾,便也默认了母妃的话,大呼一声:“赶紧宣太医。”有內侍赶紧去通传太医,而太子则一把抱起太子妃,往寝殿走去。
另一边的林皇后听到了此间嘈杂,走了过来询问,有宫女据实相告,说太子妃忽觉不适,似是中毒之兆。
“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可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紫蝶夫人瞧了瞧桌上那一碗吃剩的玫瑰羹,抬眼看向玉奴。
玉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的,妾身什么都没做。方才半路遇到弄雪,这玫瑰羹是她让妾身送过来的。”
弄雪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时便也没有对证,只等宫人将她寻来对质。
这边出了事情,虽然并不想闹大,却也有人察觉,围了过来,打听详情。
这时一位老王爷忽然道:“刚才我倒是看见,一位姑娘把这托盘给了这位玉嫔。”
众人点了点头,看着玉奴纯真的脸庞,只觉她不像会是害人的模样。然而老王爷顿了一顿,之后的一句话,却是把玉奴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过后来我却见她偷偷打开了盖子,伸了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紫蝶夫人脸色忽然变了:“还说不是你!来人啊,将她拿下。”
六七绝境之夜
紫蝶夫人话音刚落,花园边守着的侍卫便冲了过来,首当其中便是那楚辰。
玉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甩开了楚辰的伸过来的臂膀,一边后退,一边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做的,你心虚什么,给我抓住她。”紫蝶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拍桌子,呵斥道。
因是女眷,那些侍卫原还有所顾忌,但看到紫蝶夫人勃然大怒,便也不再客气,将玉奴团团围住,楚辰更是毫不怜香惜玉,一把上前抓着玉奴的肩膀往下按去,疼得她惊呼了一声,半蹲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大声道:“住手!”
站在一边的林皇后终于出声:“把人先给我放了。”
“不准放!”楚辰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紫蝶夫人,有些左右为难。
“楚惜蝶,凤印还在我手上,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我倒也忘了着剑妾也是姓林的,皇后自然是要帮她了。”
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皇帝坐在一边继续喝着酒,并没有要过来的举动,一旁的兰溪夫人看了看他,皇帝点了点头,然后她便走了过去。
“太子妃只是不适,也未必是被人下毒,我看将这玉嫔先禁在房中,找人看守,待得事情查清楚了,再做处理也不迟。”
于是,玉奴便这般被关到了房中,不准外出,不准任何人探视。
夜色已深,花园的那一场夜宴大概也是散了,玉奴合衣坐在窗前,却难以入眠,却并非为刚才的事情。
在玉奴的想象中,中毒应该是口吐鲜血,或者口吐白沫之类,那般脸红发抖,道像是什么急症,更何况,她并没有下毒,而以她的了解,弄雪也是断然不敢下毒的。所以虽是被禁足在房中,她却也并没有多少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