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巷头里走来。只见那人越来越近,突地身后传来了曾丽一声尖叫,“何信!”旋即,头部骤然剧痛。
鲜红的血从发际迅速滑落。
恍惚中,似乎看到彭怀的脸。好像他在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刚才被那人红着眼吼着‘滚开!’的曾丽,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蹲下身,捂着脸细声呜咽。这次,没何信在旁边安静地等她哭完了。
五十九、耳聋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二五十九、耳聋
作者:公子苏寻
不出意外,何信这次睁开眼看到的人依然不是那人。何母看到何信醒了,张合着嘴巴说话。
何母看何信脸上的表情木讷,再说了一遍,“何信要不要吃苹果?”以往何信都会点头的,可这回,何信一点反应也没有。
自从那事之后,何信话比以前更少了,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吃着饭也要叫唤两声何信才回过神。他像建起了自己的城堡,不让任何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如果相对以前的发呆是去城堡里看看,那现在基本一天里有半天何信是把自己藏在城堡里不出来。
何母觉得何信是在怪他们,看着何信发愣的表情,鼻头一酸,便转身出门去。刚扭开门就听见何信轻轻的声音,“妈,我听不见。”
医生说,何信颞骨骨折,内耳破碎,淋巴yè外漏,听毛细胞受损。看着家属迷茫的表情,医生总结了一句,他聋了。
何信坐在床上,看着门外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母亲的父亲。片刻,便转头看向窗外。失血过多,脸色稍显苍白,迎着窗外透进来的白光,那个侧脸像要透明一样。
如说以往何信是静若处子,那么现在是沉如死湖。
不过何信本人没觉得怎样,生活跟以前没两样,就是面试那是不成的了。这情况,以后的工作还得认真琢磨。
住院期间,来了很多人,有大学的,有高中的,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七七八八的人都来过,在何信病房里或者都有说些什么,来的人叽里呱啦地快速地说着什么,可何信表情还是木讷。始终呆着一张脸看着说话的人。
其实,何信听得见以前也是这个表情的。只是现在他多了一层耳聋的病膜,所有人都说何信变内向了郁郁寡欢了。临走前带着深深的同情回望何信一眼才离开。
水果几乎塞满了整个病房。曾丽从中挤过来,红着眼睛跟何信说话。何信还是一句也没说,只伸手轻轻拍了拍曾丽的背。然后曾丽彻底哭崩了。陈力也来过。他倒不说别的,只给何信带了许多昂贵的东西来。坐了会儿,接了个电话便走了。
这会儿已经傍晚了。旷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何信一人。夕阳西斜,橙红橙红的颜色像颜料一样染红了雪白的病房。
何信看着窗外一楼的草坪发呆。良久,回过头。只见床边早已坐着一人。
是彭怀。
看着何信微张的嘴巴,彭怀笑了。伸手覆上了何信的脸,粗糙的手掌细细揣摩着何信的脸。彭怀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地说,“想我了?”
看何信没反应,彭怀又道,“怎么了?看见老子都开心得说不出话来?”
何信都看懂了。彭怀说得每一个字他都明白得一清二楚。双眼却越来越热。这些天,来了这么多人,这些人里说过那么多的话,一个人也没发现何信不是为听不见而寡欢,只是他们说得太快,他看不懂。
六十、诅咒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二六十、诅咒
作者:公子苏寻
突然整个房间都在晃动着。眼前的事物歪曲扭动。
陈力看着何信片刻才睁开了双眼,估计窗户透进来的白光刺眼得厉害,皱紧了眉头,好一会才眨眼看着他。
陈力说,“都中午了,还睡呀!”
看何信木讷的表情,本想再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本子和笔给何信写到,“饿不?咱们下楼下的餐厅吃饭。”
何信看了后便点头。陈力想上去扶着,却被何信拒绝了,“不用,我只是听不见。”
听了这轻描淡写的话,陈力愣了愣,只觉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