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另有其人。
“前些年火浣鼠出现异动,大执事也被狠狠地抽了两百鞭子,还是我奉命动的手。当着族人和那些燎奴的面,他浑身上下被鞭打得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那时你还在镜丘静修,大执事嘱咐我不可告诉你。这次跪在凉风坳也是如此,那么多小辈来来去去,她存心要羞辱于他!”
灵鸷闻言,缓缓将面孔埋在掌心。
“光听我说,你已受不了,我却是亲眼看着,亲手行刑。我和你一样自幼承教于大执事,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霜翀拉开灵鸷覆面的手,语气依旧克制,眼角却已发红,“从前,我总以为大掌祝是因为受抚生塔所累,难免心思郁燥,所以脾气越来越坏,遇事只能迁怒于身边最亲近之人。后来我才明白,与抚生塔无关,与旁人无关,她分明对温祈怀恨在心。她恨温析心中根本没有过她。当年要不是鸾台一战莲魄侥幸得胜,温祈绝不会认命留在她的身边!”
灵灵鸷和霜翀一样为大执事鸣不平,然而他想不到霜翀会说出这样逾矩的话来。他愕然看向霜翀,本能地制止道:“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可是那就是温祈该受的罪吗?他什么都不说,只会忍耐,凡事都替莲魄着想。论天资,论才能,他哪样不在莲魄之上,他只输在太过柔善了。”霜翀并没有收敛的意思。这一年来,他自动请缨守卫凉风坳,每天看着温祈跪在那里的背影。风摧雨袭,寒来暑往,温祈就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霜翀心里的愤恨,他不能求情,不能与人言说,更不能代温祈受过。如果连在灵鸷面前都说不得,那也只能憋死了,“温祈本来可以成为白乌之主,就算他无意于此,像他这样的人也本该有更好的一生,现在却要俯首在一个他根本不爱的人面前受尽折磨。”
“那些流言岂能当真?”
“好,过去之事不提。莲魄她已经得到了大掌祝之位,也如愿和温祈长相厮守了,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点?我刚才说他受到的那些责罚,还仅仅是我们能看得到的。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没有断过,谁知道莲魄还对他做了什么!我有一回早起向她请示,亲眼看到温祈跪在……”
“我不想听这些,不许再说!”灵鸷忍无可忍地呵斥。
“到底是亲生骨肉,平日里再疏离,终究还是为亲者讳。”霜翀低声道。
“你别忘了,大掌祝看重你远胜于我。大执事待你也如亲生的一样。为人子女晚辈,有些事轮不到我们过问。”
“你是温祈的孩儿,可我不是……我也不想是。你到如今还没看出来吗,我是为了他才刻苦学艺,也是为了他才听凭安排。莲魄的例子不就告诉了我们,只有成为最强者,才能拥有自己所爱之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灵鸷骇然环视四周,幸而其余同伴都离得不近,他们的声音也压得极低。
“当然。我还知道,就算你再不认同我的话,认为我疯了,也永远不会出卖我。”霜翀看着灵鸷笑了笑,眼中水光被他及时控制住了。
自幼霜翀就是这样,看上去秀雅温和,实则主意要比灵鸷还大,温祈是最了解他们的人,他曾说过,灵鸷是把冰刃,利而薄,遇热消融;霜翀呢,他是空山鸣响,静水深流。
“你可以不说的!“灵鸷寒着脸。
“我已知道自已什么都不能做了,所以非得找你说一说才痛快。”霜翀温声道,“我恨莲魄对温祈所做之事,但我也清楚得很,我终究是晚生了两千年!他们是分不开了,死也会死在一块。莲魄xing情再乖戾,对白乌氏来说,她已尽力。即使有一天我处在她的位置,也未必能做得更好。三百岁前,我会戒掉妄念,学着怎么为抚生塔而活。”
灵鸷默不作声。
霜翀问:“我这些龌龊心思是不是让人作呕……你希望我瞒着你吗?”
“你确实不该有那种念头!可凡事论迹不论心,你,你也并末做错什么。”灵鸷正色道,说罢轻轻叹了一声,“日后切勿再提此事,万一被大掌祝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霜翀莞尔,这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