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绒绒故意将手中新捋的杨柳球轻轻砸向灵鸷,“从来只有我相中别人,没有等他人来物色我的道理。我看上的,都是你这样难嚼的硬骨头。”
灵鸷眉毛也未动一下,仿佛绒绒所言与他全无关系,只是在柳球将要沾身之时,他抬手在肩头一拂,柔嫩枝条揉成的杨柳球流星般弹开,绒绒被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水边怅然自省的时雨也险遭池鱼之祸。
绒绒并不气馁,娇嗔道:“你这时应当问我,那玉簪公子是不是长得极丑。”
自然是没有人问她的。于是她又兴致勃勃地往下说:“他嘛,长得倒也不坏,但实在是难缠。我不答应,他各种yin损的招数都使了出来。你想必没见识过同他一般记仇的人,一旦被他恨上,他就像疯狗一般,手段虽不怎么高明,可前脚刚将他打退,他后脚又来了,反反复复,永无休止,让人头疼得紧。后来时雨受不了他时时上门找茬,就给了他一点苦头尝尝。”
“一点苦头?”
“嗯,不过是削掉了他一个脑袋,他后来又长了回来。从此他就将时雨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也无心再纠缠我了,只顾着找时雨麻烦,又是一百多年不依不饶。幸亏近年来他找到了新乐子,进宫某了个叫什么‘鹤’的职位,将当今女帝哄得心花怒放,听说是汲取人间帝王之气可助修行。如此下来,我们才消停了一些时日。”
时雨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子,不屑道:“他那套蛊惑人心的法术拙劣不堪,也就骗骗凡夫俗子罢了。”
“是是是,你若有心,想必比他强万千倍。那你为何不去呢?”绒绒打趣时雨。
时雨哼笑一声。
“喂,灵鸷,你就不想问问我和时雨是什么关系吗?”树下太过安静,绒绒禁不住又想扔点什么下去撩拨一二,想到方才那个飞火流星般的杨柳球,到底是管住了自己的手。
这次灵鸷还算配合,虽无兴趣,还是勉为其难地问道:“你们可是一对夫妻?”
“什……什么?没有的事!”时雨吓了一跳,所受到的侮辱仿佛比绒绒和地狼相提并论时更甚。
绒绒笑了:“你看他如同半大孩童一般,我怎么下得去手?”
灵鸷讶然:“我还以为他是个侏儒。”
时雨默默将水中石子尽数投入水中。技不如人,奈何!
绒绒幸灾乐祸,狂笑了一阵,才说道:“他自化形起便是这个模样。不过以他的修为,换个样貌倒不算难事。我早跟他说过,反正我们意气相投,只要他肯长大,日后与我做个伴,一同修行也不无不可。他却瞧不上我,怎么都不肯。
“你休要拖累于我。”时雨本是一脸嫌弃,忽然面色一凝。开阔的郊野水畔,一时间四面八方都有笑声传来。
“谁与谁是一对?”笑声方落,有个敷朱粉、衣纨锦、姿态风流的美貌郎君自十余步之外的草丛现身。
“我当是谁,原来是小时雨。今日好雅兴,竟与绒绒月夜同游,莫非你终于动了凡心?诶呀呀,如花美眷,真是羡煞我也。”
时雨不动声色地朝来人行了一礼,“玉簪公子别来无恙。”
“能与你在此相遇,实乃是今夜一大乐事。你不死,我怎敢有恙?”玉簪公子轻甩衣袖,笑语晏晏,一双细长的眸子里掩不住亢奋之意,似乎恨不能就此上前将时雨活剥了吞入腹中。
“实不相瞒,时雨今夜特意在此相候,是有一事相求。敢问公子可曾听说过琅玕……”
“你纳命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不等时雨说完,玉簪公子长袖中探出一双蓄有长甲的手朝时雨猛抓而去,力道凶狠奇诡。
时雨一边躲避,一边说道:“若你能给我琅玕之玉,我可以让你消消气。不如你也将我头颅削下如何?”
“呸,当我不知道你那些骗人的伎俩。就凭你也想要琅玕之玉?”
玉簪公子攻势凌厉,时雨退无可退只得迎战,凭空幻化而出的千兵万刃齐齐朝对方刺去。玉簪公子长袖一卷,刀剑寒光化为无形,嘲弄道:“还是这套把戏,我都看腻了。”
时雨微怔,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