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可归的时候,你怎么不收留他?
他可是你亲生的儿子!
那个时候这些话从她的舌尖滚过,最后还是生生的咽了回去。
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女人,柔弱得扛不住她一次并不严厉的诘问。就那样轻轻一句,她就仿佛遭到了巨大的伤害,疼痛不堪。
那些话如果都说出来,血淋淋的揭开她慈母面孔下的真相,最后……最难过的人……只能是廖远。
就那么巧,廖远在那个时候打来电话,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恶言。她看着他的眉眼,想到他过去受过那么多委屈,想到他现在把喜欢她和跟她结婚当作病态般偏执的人生目标,她就……不忍心让他难过。
抽完这根烟,她平静了下来。走出洗手间准备离去。
还没走出走廊,就看见廖远从她眼前跑了过去,她喊了一声,没喊住他。她就跟了过去。
听到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全部对话。
郭智必须承认,当她听到廖远说她就是他的“好”时,她感受到了压力。觉得廖远把他的人生幸福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然而压力并不等于畏惧。郭智并不畏惧。
从一开始,她和他就在世人的眼中是如此的不般配,然而却依然一路走到了今天。如果廖远执意把他的人生幸福压在她身上,那就让她扛起这个责任!
未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伸出她的手,递向廖远。
廖远深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下一秒,他将郭智紧紧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真的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
郭智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对失去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喜悦。她轻轻拍拍他的背。
廖远却把她搂得更紧。
他胸膛坚实,手臂有力,nei心里却依然这样柔软的需要依靠她。
郭智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或许有一点骄傲,一点得意,一点甜蜜。但随着路过的酒店客人的侧目和有人轻轻的叫出“alex”的名字,她又有一点臊。
郭智脸上微烧,拍拍廖远:“行了,放开吧。”
廖远“嗯”了一声,手臂却一点不肯放开。那声“嗯”还带着鼻音。
“笨蛋!”郭智轻骂,“不许哭!”
“没哭。”廖远死不承认。
郭智轻轻捶了他一下,他才终于放开她。却依然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只扭过脸去,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
郭智掏出包纸巾塞到他手里,他才放开她的手,转过头去,吭哧吭哧的擤了通鼻涕。
切,还说没哭!
她转过头。
廖远的妈妈还站在那里,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俩。脸色灰败。
她像是终于明白过来。她的儿子,在她没有看顾的时候就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的人生道路该怎么走,该跟谁一起走。
她对他的关心,来的太迟了。
她心中很苦,却无从倾诉。
“为了我跟廖远的事,劳您这么远过来。”郭智客客气气的跟她说,“辛苦您了。后面几天,车子和导游,我们都安排好了。您是地第一次去帝都吧,玩得开心点。”
她牵住廖远的手,对她说:“婚礼就是十月六号,就照咱们吃饭时候说的那样。等都安排好了,我们再通知您。这些……您都不用草心。”
“是吧,廖远?”她侧头看他。
廖远最后吸了下鼻子,抬眸看向脸色苍白,神情灰败的女人。想怨她,不忍心,想恨她,又怜悯。
他对她,连叹息都无力。
“等都安排好了,我再通知你。”他语气有些生硬,“你好好玩,别多想。”
女人失魂落魄的点头。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再见。”郭智牵着廖远的手,转身。
廖远大大的个子,任她牵着,毫不反抗。
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他的妈妈一眼。她依然站在那里,很茫然,很无措。面露凄苦。
“她不会有事吧?”出了酒店大门,连郭智都忍不住担心。
她就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能像她那样柔弱不堪的。
“没事。她一直都那样。”廖远轻声说。
并非是他冷漠无情,而是他的妈妈,确实一直都是那样。她比起别的什么人,更加不能承担压力,可面对欺辱、逼迫,却又往往比别的人更有韧性,更能忍耐。
似乎就是天生注定一般不能获得幸福。
廖远忽然后背发凉,打了个寒颤。
他刚刚意识到,从前的自己,与她是多么的相似。在nei心没有支撑的时候,人生根本找不到方向。这一点与她,本质上是完全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