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纷纷摇头叹气。
氏族子弟们以为自家长辈在唉声“别人家的孩子”,顿时愈发难受。
一场宴会看似热闹和睦,私底下小心思涌动。
高座上那人则晃着茶盏,看茶叶在茶面竖成尖,心不在焉。
可所有的心里有鬼和心不在焉,都在那记人影出现的瞬间,戛然而止。
叮——
有琉璃盏从手中滑落,洒湿一片衣襟,滚过来人面前。
来人却一面迈步,一面冲四下歉笑:“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搁,只能随手拿了件衣服匆匆赴宴,望各位体谅。”
地毯是一袭明红,张扬热烈。
女子立于那一片鲜艳,却比任何色彩都要浓烈。
何谓不可方物?
那长衫简素,乌发随散,就足以不可方物。
何以一见终生误?
她的容颜,她的一切,就是一眼万年。
可她偏偏漫不经心,寻了个空位徒自坐下,仿佛没看见青年才俊们痴迷的脸。
另一拨视线则来自氏族长老,短暂惊艳后,他们已透过美人皮骨,察觉到来人实力不俗,正暗忖这是哪号人。
而四座之外,明红尽头,高座上的人终于起身,淡淡:“时候也不早了,今日这场晋升大会,就在此结束。诸位的心意,本王必定铭记。”
他当先举杯,四座虽疑,却不敢不从。
于是众人皆随其起身,饮尽杯中酒。
那迟来的女子亦在其中,同宾客一齐道贺,却未与人流一道离开。
九凤楼阁,仆从被尽数遣散,唯两记人影。
女子还未开口,男子已是一哼,神情全无高手淡漠。
“无事不登三宝殿,请问有何贵干?”
“听说你在二次冲击神祇,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姽婳不答,只一本正经,“天道规定,世间神格只有两个——我和原初神。除非一个神格陨灭,神规崩塌,天道才会制定新的规则,分配新的神位。也就是说……”
“得了,少给我bb这些有的没的,我还能不知道你?”男子讥诮一呵,满脸写着嫌弃,“你不就是和原初神有私人恩怨,想让我帮你弄死他?”
“开场就这么暴躁?以前你都先装会儿b,然后才暴露本xing。”
姽婳摸了摸鼻子,男子则抱起胳膊:“快讲,说出我帮你的理由。”
火鸡依然是火鸡,从来不吃虚与委蛇,就是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没了仙侠虐恋界面的“人设崩塌”,扑面而来一股熟悉。
姽婳便也直截了当:“虽说你执念已解,感情是谈不上了。但客观言之,我算是救了你好几条命。还有,我知道你根正苗红,不怎么喜欢反叛弑神,可原初神为一己之私,奴役千万生灵……”
一番话说完,洛十一点了点头:“你对我有大恩这点,确实不错,我理应相报。若要我帮衬其他事宜,我必定义不容辞。”
姽婳闻此扶额,洛十一平静继续:“但你要我帮忙弑神,而原初神除对你亏欠之外,客观上,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是这样吗?
仔细想想,是。
大千世界,之所以不乱,都归因于原初神的优秀管理。换成散漫的妖神,不可能比他做得好。
诚然,他在创造主神空间,修复界面漏洞时,奴役了轮回者。然而别忘了,他也是确确实实自费神力,赋予了轮回者超凡能力。若轮回者因任务身死,他还会为其选个好胎,作为辛苦工作的回馈。
这点,是姽婳和红皇后一同入侵数据时了解到的。像暴熊那样被二次利用的例子极少,仅限于参与叛乱的不听话轮回者。
而除以戚深为首,不甘受人桎梏的叛逆者外,大部分轮回者,都已沉浸于这片无限战场,渴求着“赚取轮回点”,攀登强者巅峰。
当然,这不足以为“奴役”行为辩解,这仅是说他没有可恶至极。
说真的,原初神身为神明,其唯一的私yu,就只是试图杀死妖神,扶持自己的爱人。
“原初神有错,却功必大于过。如今的三千世界秩序尚可,苍生太平,若没了他的监管,后果如何?”
洛十一眸光清明,瞧得姽婳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