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飞来的乱箭给……”
“战乱也是一种历练和冒险嘛,这会成为我潇洒一生的浓墨重彩,想想就觉得挺有意思。”越欢摸摸下巴,而后冲身侧人笑笑,“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抱歉啦,对我这种家伙来说,无趣比没命更叫人难受。”
“但是,你明明有那么好的条件了……”
“倘若这些荣宠束住了我的手脚,那我只当它们是磨人的阻碍。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我志在……逍遥。”
是的,我志在逍遥。
我生来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一往逍遥。
最末二字轻轻出口,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颤动共鸣。
眼看天色渐暗,越欢和连翘便不在流连。不想今日的裴府门口,多了许多面生人影。
当先的马车车帘一动,下来一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五官与裴夫人几分相像。
周围仆从们齐刷刷低头,恭恭敬敬喊其“少爷”,周管事则喜笑颜开,说要去通报夫人。而裴少爷本人却满脸烦躁,步子重得能震起灰,显是憋了一肚子气,就等着找地方发泄,不知哪个倒霉蛋会刚好撞在这qiāng口。
反正,越欢只做机灵鬼。
于是,她拉着连翘,一面低头恭敬,一边不动声色往后站了些。
“你退什么?”
“……回禀少爷,奴婢只是怕挡了少爷的路。”这小子有点东西啊,自己这么细微的小动作也能留意到?
“你的意思是,区区一个瘦不拉几的黄毛丫头,也能挡住英明神武的本少爷的路?”
“不,奴婢不是……”
“你的意思是,英明神武的本少爷,连你这么个瘦不拉几的黄毛丫头都不如?”
“……奴婢错了!奴婢罪该万死!请少爷责罚!”
跟好不容易找不到宣泄口,正在气头上的大少爷讲道理,是行不通的。这种情况下,认错就完事了。
机灵鬼赶紧装老实人,噗通一跪脑门贴地,顺便酝酿等会抬头求原谅所需的泪水嘤嘤。
“我好像没见过你啊,难怪了,新来的就是不识规矩,我娘又经常被一些废物欺骗同情心。”
老实人头顶,大少爷一哼,一指停在门前的马车。
“本少爷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车里的行礼,搬我房间整理一下。”
“多谢少爷!少爷真是宅心仁厚宽宏大量!”
老实人瞬间成了狗腿子,“乐颠颠”撩开马车帘,搬下第一个箱子,身子猛地一晃,但到底站住了。
“哟,有几分蛮力,我娘总算收了个合格的粗使。”
不知哪个真.狗腿子搬来了把椅子,大少爷往那一坐,二郎腿十分悠哉。
其余仆从们自是不敢多言,连翘虽yu言又止好几番,终究是被其他侍女拉走了。
周管事通报完回来,看见这一幕,差点摔了手中的算盘:“少、少爷,在裴府大门口如此责罚一个侍女,是否有些不妥。”
大少爷一思,认真点头:“周叔所言极是,裴家仁厚之名不可被闲人嚼了舌根,箱子也都搬进去了,我这就让她好好整理室内。”
周管事擦汗:“不,老身的意思是,这个侍女她是……”
“这侍女着实惹人讨厌,一副自以为聪明的模样,把所有人当傻bi,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不周山那个yin阳怪气的残废!”大少爷冷笑,茶盏重重一磕。
那yin沉沉的气势,忽地与塞口的金戈铁马重叠,唬得周管事一愣,一瞬间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尚未及冠的裴少爷,而是那位已铁血万里的裴将军。
少爷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那三个月前的不周山之行,究竟发生了何事?惹得其如此大怒?
周管事尚在呆愣,而这一愣之下,大少爷已拎着倒霉侍女进了房。
“这幅壁画,给我挂这面墙正中间。”
“好的好的,奴婢这就……”
“这可是本少爷做的椅子,是你能随便踩的吗?”
“是是,奴婢立即去拿自己的椅子垫脚,请少爷稍等片刻。”
……
“本少爷刚才说的什么?壁画挂正中间!你挂的是正中间吗?要往左移一寸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