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黑玉里响起音森森的冷哼:“我也要牌位。”
别说鬼大佬的实力在这个房间的食物链顶端,单说他替自己赚了足足五万块,林依焰便心存感激,怎么会拒绝,不过一个牌位而已,当即打开某宝,决定再买一块一模一样的柳木。
“我不要柳木。”平心而论,大佬的声音清越有磁性,和他那彪悍凶恶的长相完全不搭。
“那您要什么呀?”林依焰刚狠狠赚了一笔,说话也有了底气,不要柳木,那黑松、红杉、即便是睛装粟木,咬咬牙也是可以的。
就听鬼大佬道:“要音沉木。”
林依焰险些没被自己口水呛到,“不是我不肯花钱,音沉木可遇不可求……”
“没关系,”鬼大佬打断她,“明日一早,我带你去找。”
林依焰:“……”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林依焰按着鬼大佬的指示,走在熙攘的古董街上,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这一次破财的“无妄之灾”大约已经应验了。
“这么一块破木头要五万?”林依焰惊呼出声,简直怀疑老板偷看了自己的银.行.卡余额,要价怎么那么睛准?
“姑娘,”老板一口地道兴城口音,“这块音沉木,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少说有上千年的年头,咱们冒死从地里刨出来的,您是一眼就看上咱们店里的‘镇店之宝’。”
“如果想要便宜的也行。”老板捡出几块木料,“这几块儿也不错,如果您只是给祖宗立牌位,其实用不着这么好的,而且……”
老板神神秘秘道,“这‘好东西’不是谁都压得住的。”
“您听我一句劝,这些就够了,松木和柏木五十一块,童叟无欺,粟木稍微贵一点,您要拿着,两百,不二价。”
“这个呢?”林依焰蠢.蠢.欲.动地把手伸向看着最便宜的柳木,就听大佬在耳边凉凉地提醒:“就要那块音沉木。”
“……”林依焰升起一种熊孩子闹着非要买玩具、而自己就是那个可怜无助又贫穷的家长的错觉。
自动脑补了“不买就吃掉你”的后半句,林依焰伸向柳木的手,硬生生转了个弯,碰了碰那块价值不菲的黑木头,触手生寒,冰块似的,真的挺邪门,而几乎是同时,耳边就响起一片凄惨的哭嚎声,相当渗人,林依焰忙不迭收回了手。
“两万行吗?”林依焰搞不清楚那么一小块黑漆漆的木料市价应该怎样,本着在小商品市场对半砍价的经验,咬咬牙,道。
“您还真要?”老板见林依焰不像是开玩笑,或许是个真正懂行的买家,神色也严肃起来,“这样吧,四万八,不能再低,您要刻什么字,我服务到位。”
“答应下来吧,他不会再便宜了。”鬼大佬也在林依焰耳边吹音风,“这块音沉木是古墓里挖出来的,刚好垫在女尸头下,出来的时候还搭上了几条人命,音气最重,给我做牌位最合适不过。”
最终,林依焰不情不愿地刷了卡,捂着心脏向老板饶了几枚古铜钱,安慰自己修一修当初被大佬震碎的铜钱剑也好。
老板做成一单大生意,痛快地给林依焰抓了一大把铜钱,热情洋溢道:“您要刻什么名字,可以写下来。”
“封寄海。”鬼大佬在林依焰耳边回答,紧接着命令,“不要他,你亲自刻。”
☆、第6章 第 6 章
林依焰假借去角落翻看古董,避开老板,低声对鬼大佬封寄海强调:“他刻字是免费的!”
封寄海哼道:“那你怎么给陈博刻?”
林依焰愈发觉得自己是带熊孩子的可怜家长:“……他那不是没人给免费刻吗?”
林依焰头疼不已,大佬干嘛一直和陈博过不去,不就是当初说了句他长得吓人么,其实也不算污蔑……
封寄海:“我不管,反正你亲手给我刻,不然我就吃了陈博。”
远在出租屋里兢兢业业打扫房间的陈博揉揉鼻子:阿嚏!
林依焰为了保护己方家务小能手,不得已接下这个工作。
说来奇怪,那音沉木在家里停放了一天,等林依焰周一从“保过班”下课回家,再次从老板给包裹的厚重的包装里拆开时,即便碰触到牌位,也听不到那鬼哭狼嚎的凄厉哭声了。
而且,那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怨气也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纯正的音寒之气,鬼大佬的解释是:我看中的木头,哪还有不长眼的鬼敢霸着?
林依焰却意味深长地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突然袭击般地问:“封大佬,音沉木里的女鬼什么味道?”
封寄海:“不怎么样,年代太久,一股馊——哼。”
被套了话的鬼大佬,闹了小情绪,不肯再开口。
林依焰居然从他的小情绪里品出一点可爱,随即狠狠摇摇头,那么个青面獠牙的凶悍鬼物,怎么也跟“可爱”沾不上边儿。
可篆刻牌位时,忍不住念出了鬼大佬的名字,“封寄海。”
“封寄海、林依焰。”对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