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的歉疚。
送走卢楚后祁昭将御笔亲书的‘若不从命,斩尔狗头’拿给兰茵看,兰茵默了默,抚着肚子从榻上艰难起身。
祁昭连忙跟着起身,扶着她的胳膊,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兰茵从箧柜中翻出许多细软,头都没抬:“给你收拾行李。”
既然大局已定,祁昭的狗头自然不能不要,唯有收拾行囊前往甘州赴任。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风骤干燥,下不来一点雨和雪。兰茵在府中好生休养,一般的游园诗会也不大叫她了。唯有前几天卢府送来拜帖,说是卢夫人邀众人品茶。
自祁昭去甘州后卢楚便接任了刑部尚书一职,这位蕲阳才女便越来越张扬,时不时便要挑头办个赏花茶会什么的,听一听众人对她的恭维。
兰茵已快要临盆,自然不便前去,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外面狂风怒吼,听着nei室熏笼里炭火烧的荜拨响,本以为一日又会这般平静过去,却不想有贵客上门,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淑音拂开纱帐将溧阳公主请进来,她披着青缎刻丝石蜀锦披风,一脸的煞气,但一看到兰茵凸起的腹部,稍稍收敛了些,似乎连将要出口的话都吞回去了大半。
她尽量说的含蓄,但还是差点让兰茵动了胎气。
襄王家的那位世子萧毓希秋来便常去寻叶行苑狩猎,可到了冬天,万兽绝迹他还是常去。吴连月觉得蹊跷,派人暗查,发觉他竟偷偷转去了归云田庄跟里面的一个侍女私通。
溧阳公主挂念着女儿的脸面,没惊动旁人,又觉萧毓成还未成亲,又是个郎君,这样的事找上他总不太妥帖,这才找上兰茵。
她又瞥眼看了看兰茵的肚子,强力压住火:“虽然各家宅子深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守体统的。可关起门来勾引自家爷们也就罢了,怎么还把手伸到别家去了,传出去只怕让人以为安王府无能,连婢女都管教不住。”
兰茵默了默,低眉顺眼地问:“那不守规矩的侍女叫什么?”
溧阳公主早打探清楚了,没好气道:“姬羽墨。”
兰茵一惊,上一世的零星记忆飘过来,三年前她竟浑浑噩噩地把这小妖睛引入田庄,殊不知前世她给她和祁昭添了多少堵。
好吧,这一世勾搭不上祁昭,又去勾搭萧毓希了。
她盘算了一下年景,似乎到明年康帝就会驾崩,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就会发布天家病重,禁绝宴乐婚嫁的讯息。
兰茵自有了从前的记忆,许多事情在她的心中也逐渐明了。
吴连月……何等可惜。
她叹了口气,道:“这本是底下人有疏漏,才纵了这不知廉耻的行径。姑姑亲自找上门,兰茵自当命人打死这丫头以正门楣清风。只是说句不该说的话,这襄王世子也太不成体统了,连月妹妹跟着他终归这一辈子是错付了。兰茵斗胆问姑姑一句,是想要人还是要脸面?”
☆、第55章(二合一)
溧阳微诧, 端正平视兰茵,似是不相信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兰茵将手抚在暖炉上, 道:“当初与襄王府联姻实属无奈,本以为襄王世子成家之后会有所改进, 可依旧是这样一副模样。连月妹妹这一辈子难不成都要托付在这样的人手里吗?”
溧阳喟叹道:“不然呢?还能和离吗……”她突然滞住,低头沉思,口中喃喃自语:“和离……为什么不呢?”她垂眸思索了一阵,又顾虑道:“大周虽有和离的成例, 但到底由女子提出的少, 再说萧毓希也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虽说这事气人,但说出去因为这个就要和离,恐怕世人会多非议连月刻薄善妒。”
窗外虽然疾风狂骤,但穿过廊厅透破茜纱窗吹进来, 已化作细蕊和风, 轻轻掀起衣角。
兰茵将许多念头略作心里一转,道:“若是姑姑信得过我……”
冬至已过, 却仍未下过雪, 也许有所预示年景多舛。将溧阳送出去后, 淑音扶着她回来,到藤椅上坐下, 她像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郡主何必管这闲事,当年就因为出了那档子事,吴贵女没能嫁给姑爷, 公主就连同您也疏远了。这又干了您什么事?无非是眼红眼热您比她女儿嫁的好,当真是……”
兰茵抬头瞥了她一眼,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如果是现在的兰茵,她当然不会管这么多。可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记得吴连月该有一个多么圆满的姻缘,与顾瑀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羡煞旁人。她无心往自己身上揽什么,可说到底吴连月是受了她和祁昭的牵累,才会有此一祸。
她见淑音恹恹的,很是不忿的样子,含笑捂住她的手:“我们做事只求自己心安,对不对?”
淑音秀致的眉目舒敛,懵懂痴愣地看着兰茵,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年关过去尚书台便颁旨,天家病重,民间禁绝宴乐,暂停婚嫁。
祁昭自甘州来信,嘱咐兰茵安心在府中待产,时局纷乱,勿要多涉。兰茵与他心有灵犀,知他也算到康帝将在这一年寿终正寝。
前世这一年,靖王拥兵,试图强捧自己的儿子登位,但大nei却传出遗诏,册封萧毓桐为天家继子,继承大统。
她不知现在是不是圣意已定,只知既然重活一世,总不能再像过去那般坐以待毙。
到三月,她起身开轩窗,见外面的桃花树结了